苏颜交了作业,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昨天凌晨赶出来的作业。
幸好苏厉不在家,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在客厅里趴着写。
身后,张越拿着她的作业本,敛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字,又抬眼看向她,后脚一踹,苏颜被踹醒,她揉了下头,扭头,张越嘴里斜斜地叼着烟,把作业本扔她跟前:同学,你这作业是请人帮你写的吧?
苏颜倾身过去,一看。
僵住了。
苏颜,这是谁的字啊?这么好看。陈意靠了过来,赞扬道。
沉默,再沉默,张越夹着烟,靠了过去,逼近苏颜,眉头挑起,嗤笑:这字,实际上是你写的吧?
不是。苏颜反驳。
那是谁?
我妈,我妈帮我写的。
周朗哈哈一阵笑:不是吧,你竟然让你妈帮你写作业。
苏颜看了他一眼,镇定下来,说道:是啊,我这几天很忙,没时间写,让我妈帮我写了。
你妈小学毕业?张越讥讽。
苏颜一言不发,看着他。
他指着本子上的题,说道:没有一道题是对的。
陈意:
周朗:真的啊?
说着就拿过桌子上的本子,翻了看了看,我擦,苏颜你妈妈真是人才。
苏颜把她的作业本全部撒了过来,说道,今天不交了!
其中有一本在张越的手里,苏颜拿的时候他就举高,他身子往后倒,苏颜敛了下眉头,看着他很无语。
给我。她伸手。
他依然举着那作业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苏颜只能撑着桌子,倾身过去拿,指尖都快碰到本子了,他再次一举,表情嚣张,有恃无恐。
苏颜见状,发现自己不该被他牵着鼻子走,于是撑着身子打算回来,谁知道他却一伸手将她一拽。
她整个人扑了过去,撞到他的肩膀上。
鼻息间,窜进他领口的柠檬香味以及淡淡的烟草味。
她听见心跳的声音。
但那好像不是她的。
周围起哄。
周朗大声地吹起口哨。
张越偏头,薄唇擦过她的耳垂,你在对我以身相许吗?
她耳根微红,却回了神,纵然他肩膀宽阔,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她无奈,推开他,淡淡地,自然地,道:你还太年轻了,没有能力让我以身相许。
张越盯着她,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
她那表情,像在看一个孩子,跟之前那两次一样,他舔了下牙尖,狠狠地把手中的作业本扔到垃圾桶。
随后他狠狠踹了下门,走了出去。
班里从起哄到安静,再到沉默。
周朗跟杨凡两个人打了眼色,匆匆地跑了出去。
苏颜看着那扇被踹出一个窟窿的门,无言。
本身门就很残破了,现在直接一个脚窟窿在。
越哥!
越哥!
周朗跟杨凡总算追上了,从后面跟着他,张越长手长脚的,走得快,到了走廊通风口,他手心的烟捏成了半截,他一脚踹上墙面,草!
周朗停住脚步,杨凡也一脸茫然。
过了会,周朗上前,拍了下张越的肩膀:张越,你别告诉我,你就这么喜欢她了?
之前还讨厌得要死,这会就爱得要死?
这也太他妈快了吧?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
张越不吭声,伸手:烟。
周朗立即恭恭敬敬地奉了一根烟出来,还顺势点燃了再给他。
张越接过后,捏着吸了一口,等烟雾散开了。
张越心情才平静下来。
他讨厌苏颜那副云淡风轻将他看作孩子的样子。
可是偏偏又喜欢她这副样子。
他觉得自己确实病得不轻。
周朗。
啊?周朗茫然。
你说,苏颜她还喜欢我吗?张越又吸一口烟,弹了下烟灰,烟灰随风飘散。
啊?周朗跟杨凡对视了一眼,这我们也不是苏同学啊,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啊。
杨凡捶了下周朗,越哥,其实吧,就这几天按我这侦探直觉观察来说,苏同学,可能是不喜欢你了。
张越扭头看他。
杨凡身子一抖,干巴巴一笑。
呵。张越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苏颜把那作业本捡了回来,拍了拍,将它们都塞进书包里。
陈意看着外面,过了一会,道:张越最近可奇怪了。
嗯。苏颜点头。
上辈子,张越别说碰她了,就是看到她坐在他前面,他都忍受不了,后来月考过后,他叫老师换了座位,从此远离她,她当时还哭了,哭完了还被班花耻笑。
苏颜翻着书本,看着书本里的题目,复习。
陈意担心得很:我这次肯定考得很差。
我也是。
早读过后,第一节 课,就开始月考。
张越三个人是老师进来后,他们才进来的,苏颜把试卷递给他时,他一个用力扯了去,要不是苏颜快速松手,试卷估计都成两半了。
早上那扔她的作业本进垃圾桶的气还没过呢。
真中二。苏颜也不吐槽了。
专心低头考试。
发下来的试卷是物理,怎么也是班主任的试卷先考。
苏颜自认心态很正了,可是看到试卷上的题,她就开始头晕眼花的。
旁边陈意估计跟她一样,一直咬着笔头不动,苏颜看她一眼,她也看了回来,然后垮着唇角,苏颜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打算继续看题,椅子被踹了一下,苏颜愣了下。
林老师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对上苏颜那张抬起来的脸,他脸色顿时一沉,你干嘛呢?
苏颜一惊,猛地把头低了下去,看着试卷上的题目。
林老师走了过来,就在她身侧徘徊。
过了会,张越懒洋洋地把试卷递给林老试,老师我考完了。
嗯。林老师拿了试卷,在跟前看。
苏颜也抬头看了一眼,张越用唇形无声地扔来三个字羡慕吗?
苏颜毫无表情地低下头。
张越脸顿时一沉,转身从后门出了去。
周围的同学一脸羡慕,这才开始考没多久啊。
才多久啊,二十分钟都不到。
他就交卷了。
过了一会,班花也跟着交卷,周朗跟杨凡也交了卷子,慢慢的,交卷的人越来越多,只剩下七八个。
然后剩下三四个。
最后两三个。
苏颜就是这两三个中间,她写到最后,字都凌乱了,手还抖着。
陈意泄气地把笔一扔:不写了,我根本就不会,一开始还能蒙,后来越蒙感觉越不对,一道题改了三四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