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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可爱,虽然总是cha科打诨假不正经。不过那时候的我总觉得你太幼稚,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年纪也小,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懂。我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感qíng,所以可能也让你对我们的感qíng产生过怀疑。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自尊。你并不是无怨无恨,我也不是无悲无喜。
    谢辞盯着自己的鞋不语,感觉心都被人捏在手里,再揉烂。
    她是善良的审判者。
    而他在被凌迟。
    谢辞,我曾经有过好多想说的话,现在却觉得说出来都没有意义了。过去了,本不需要再想。但是这么久,所有的我都没怪过你,除了你的自以为是。
    你的过去,我一点都不同qíng,也不怜悯,因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管以后你是辉煌还是堕落,我都祝福你。你所有的选择我都尊重,只是
    许呦顿了顿,似乎要说不下去。她抬起手背,把最后的眼泪擦去。
    忍耐太久,她已经全盘崩溃。
    谢辞艰涩开口,许呦
    你总是用你觉得对的方式来对待我,但是全都不是我想要的。
    谢辞。
    你打败我的,不是你的无辜。
    而是你的天真。
    最让人难过的,残忍的天真。
    绿灯亮了,她缓步走过斑马线。
    谢辞却没有动,只觉得当头一棒,大脑窒息到空白。哪都疼,胸闷,太阳xué突突地跳。
    他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仿佛走完这条街。
    他们又回到两个世界。
    许呦,你没事吧?
    李正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走神想什么呢?
    他端着一杯咖啡,路过许呦工作的地方。
    坐在许呦对面的张莉莉抬头,笑着说了一句,她走神一上午了。
    这么闲,你们成稿了?李正安问。
    张莉莉:给主编在审,过了应该就能jiāo编辑部了。
    效率挺高啊。
    托许呦的福。
    听他们闲聊,许呦低头,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板感冒药。她抠了两粒胶囊,拿起一边的玻璃杯,混着水吞到喉咙里。
    不知道怎么,大前天淋的雨,今天才发作。
    她今天早上起chuáng就感觉头痛yù裂,尤乐乐给她温度计量了量,发低烧。
    靠在一旁的李正安看许呦脸色不好,有些担忧地问,你感冒了,去不去挂水啊,身体不好别硬撑。
    对他的关心,许呦摇摇头,连眼睛都懒得抬。
    张莉莉看了这一幕直发笑。
    心里感叹,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只可惜又是一场单相思。
    其实和许呦一起工作这段时间,张莉莉发现这姑娘有点别样意义上的xing冷淡。就是,根本不是单纯的对男人没感觉,而是完全懒得去接受别人。
    拿李正安举例。他长相很端正,人也温和,在这一行gān了许久,关系网很多,听说也是个富二代。当时一进新闻社,李正安便频频对许呦有意无意示好,奈何女方一直不接受不回应。
    本来郎才女貌,一段姻缘佳话。到头来还是没成。
    中午在食堂吃饭,许呦随便端了一碗汤面,也不是很吃得下。
    她正拿着调羹喝汤,面前突然坐下一个人。许呦抬头,是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叫范琪,和许呦一个学校出来的。不过范琪是本科毕业就进了新闻社,算是刚入行,和她也不是一个部门,算她半个师妹。
    学姐。范琪满脸难过地喊她。
    许呦嗯了一声,又被骂了?
    看她表qíng,许呦就大概猜到了。
    范琪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吃了两口饭,委屈地说:我真是后悔当编辑了。
    怎么了?
    学姐,我太累了。
    打开了话匣子,范琪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苦,我每天要收好多稿子,安排版面,安排头条,帮记者的稿子修改标题。你们记者不用坐班,时间自己掌握,来去又自由,可是我们每次都是你们jiāo稿才能开始工作,下班一天比一天晚,昨天加班到凌晨,今天早上又被主编骂了,我真后悔没去考研,读书比上班好太多了。
    别这样想。
    许呦安慰她,万事开头难,做什么都要坚持。
    很多话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你自己应该记住。哪里的太阳都晒人,任何职业外人看到的永远只有光鲜的一面,其实内里的黑暗和劳苦,无人知晓而已。
    她点到为止便不再说。
    站在办公室的百叶窗旁,透过层层fèng隙,往下看车水马龙。许呦走起神,想起刚刚范琪问她的话。
    你为什么当初要当记者?
    为什么要当记者。
    记者这种特殊的职业。
    也许是一时冲动,可是这个职业的确给她想要的很多东西。对生活的把握态度,jīng神上的富足感,越接触,她就越佩服一些有qíng怀的老记者。许呦从不后悔自己所有的决定,做记者这两年,她看了很多,听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人,学会怎么和陌生人沟通。
    虽然时常奔波,深度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qíng。但是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才是她最有成就感也是最开心的的时候。
    只有这样,她才感觉每一天都是新的。
    快到下班时候。许呦单手托腮,打了个呵欠,打开电脑浏览网页。
    张莉莉出去办事。她这里很清净,月底刚过,周围同事都很闲。茶水间有人悠哉谈天说地。
    放在黑色檀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许呦摸索着接通,连名字都没看。
    喂?!许呦啊。
    听到这个略粗的声音,她一愣,反应了一会,李小qiáng?
    对对对,是我。
    怎么了?
    许呦,你现在忙不,我想麻烦你件事。
    什么事?
    是这样,你等会。李小qiáng手机像离开了耳朵一会,跟旁边的人jiāo谈,说了两句,他的声音骤然又变大,许呦,你能不能买点药给辞哥送过去。
    许呦一愣,她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到一边,谢辞?他怎么了。
    听他们说,辞哥好像前天收拾了点东西就去市区住了,他一直在发烧。辞哥从来不去医院打针,阿力说刚刚打电话也接不通。就想着你近一点,能不能帮忙去看看他有没有事,顺便买点药给他送去。
    喂?许呦啊,在听吗?!
    隔着几米的距离,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他住哪。
    许呦手捏紧手机,揉了揉额角,压住心慌。
    李小qiáng报了个小区名字,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许呦牙齿咬住唇。半晌,她嗯了一声,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地方,离她住的位置,就50米远。
    李正安把桌上东西收拾好,一抬头就看到一道的背影,他喊了一声,许呦。
    她没听到,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一下就没影了。
    李正安在位置上疑惑地摇摇头。
    许呦下楼,去对面药店随便买了一些消炎药和退烧药。
    她心里烦躁,也没怎么仔细看,随便就拿了一大堆去结账。
    买完之后,许呦照着地址找去他家。那家小区是新开的楼盘,绿化风景很好。
    许呦心不在焉地提着塑料袋在保安室登记。
    路旁的蔷薇花和月季即将开败,坠入泥土。
    电梯叮咚一声,两扇门在她面前滑开。
    许呦走出去。走了两步,脚步又一顿。她握紧拳头,徘徊两下,还是止步不前。
    旁边是一条铁质长椅。许呦坐下来,一袋子药被放到身边。
    她低垂着头,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发了会儿呆。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旁边一扇门被打开,一个阿姨拎着一袋垃圾经过。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嗒嗒响。
    回来的时候,那个阿姨看许呦还坐在这,就问了一句:小姑娘,你找谁啊?
    那语气犹豫又迟疑,许呦忙解释,阿姨,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谢辞的吗?
    谢辞?!阿姨皱眉,想了想,我不认识这人啊。
    许呦低头又查了一遍地址。
    站在门口的阿姨突然像想起来似的,回身手指对着许呦点了点,哦哦,你说的,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吧,他就住对面,不过好像经常不在家,不知道现在在不在呢。
    许呦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那个阿姨最后看了她一眼,把门关上。
    门铃是悠扬的几声叮咚。
    她手臂上挂着塑料袋,等响声过了后又去按。里面一直没反应,许呦耐心地等了半天。
    过了会还是没动静,她有些急地去拍门,耳朵贴上去,有人吗?
    里面越发显得安静,让人心里的弦越崩越紧。
    终于,门从里被拉开。
    谢辞本来不耐烦的神qíng,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尽数化为惊讶。
    他惺忪的睡眼使劲睁了睁。一张瘦削清秀的脸,上半身赤。luǒ着,只穿着一条灰色的运动长裤。谢辞半张嘴,傻傻愣愣地看着许呦。
    许呦表qíng镇定。她白净的脖子上还缠绕着蓝色带子,记者牌挂在胸前。
    两个人对视半秒,许呦先把目光撇开。
    恍惚了一瞬。
    谢辞低头看了看自己,扶着门把的手一松。他转身往卧室刚走两步,又急急折返回来,将许呦拉进来,然后伸手把门关好。
    他脑袋昏昏沉沉,还是qiáng打起jīng神说,你先别走啊,我去穿个衣服。
    许呦没进去,垂着眼帘站在门口,我就来跟你送药,还有点事,不进去了。
    等等。
    他像是没听到,连卧室的门都不关,随手捡了一件T恤从头上往下套,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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