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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
    谁信谁傻逼。
    帖子太多,光凭他们那三个账号,回帖都回不过来。
    贺朝本来没当回事,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两个人反应不太对劲,他接完热水,把水杯往谢俞手里塞,又说:看你们这表情,有情况?
    罗文强紧张得话都舌头都捋不直了:没没没有情况!
    反正刘存浩不在场,万达灵机一动,直接把烂摊子往班长身上推:是是这样,耗子之前不是参加过学生会吗,学生会里有点事情找他。
    罗文强松口气,偷偷冲万达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啊。
    听上去倒也合情合理,贺朝没再问。
    倒是谢俞拿着贺朝塞过来的那杯热水,他手本来就半缩在袖子里,露在外面的半截被冻得微微泛红,碰在杯壁上,问他:给我干什么。
    能不能上点心,贺朝叹口气,感冒了不知道?下回打球你再脱外套试试。
    谢俞这两天确实不太舒服,他也没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着凉,小毛小病而已。被贺朝这样一说,捧着热水愣了一会儿。
    在周大雷眼里,谢俞是个发着烧还能拎着棍子跟他出去干架的人。
    有回顾女士让他吃完退烧药就躺下睡一会儿,周大雷不知道情况,过来敲门:打架去?隔壁街那个小畜生
    等干完,周大雷还挺高兴地说走啊,去我家摊子上喝几杯,谢俞扔了木棍,回绝的时候嗓子哑得不行,周大雷这才看出来不对劲,再一摸他额头,滚烫。
    不算多大事。
    但正是这种自己都没留意到的小细节,却发现有人将它郑重其事地放在心上。
    手被一点点捂热了。
    谢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随着慢慢上升的温度,本来烦躁的心情也被逐渐压了下去。
    教室里人已经来了一大半,几乎都在抄作业,不抄作业的也忍不住对对答案,顺手改几道题。许晴晴过来收试卷的时候,贺朝才刚开始补作业。
    朝哥,你又没写,许晴晴见怪不怪,抱着叠试卷站在边上边观摩边说,人家都交一套试卷,你交半套。你还不如像俞哥那样干脆不交呢你这也能填得出来,都没个上文,你选什么答案啊。
    贺朝胳膊底下压着的,是好不容易才从桌肚里翻出来的半套期末模拟卷。就算整篇阅读文章都印在了另外半张不知所踪的试卷上,也丝毫不影响他答题。
    贺朝说:做题,全凭感觉。感觉对了就行。
    许晴晴:我只感觉到你要完,英语老师不会放过你。
    随着一套接一套的各科模拟卷,终于迎来了期末。
    二中门口美食一条街飘着各种横幅,状元楼趁着期末考这个机会,又大张旗鼓地搞起了全场八折活动。
    喜迎期末,热烈欢庆二中考生参加期末考试,考试期间全场八折!
    我早晚有一天要炸了状元楼,他们家太过分了。
    考试虽然痛苦,但考完就可以享受快乐假期,刘存浩边指挥大家搬桌椅边说,这样想想是不是轻松一点?
    谢俞得把桌椅并到左边那排去,刚拖着椅子走了没几步,看到有个女生在前面搬得挺费力。
    她桌肚里塞得满满的全是书和资料,推起来太重,动作慢了又挡到后面要挪位置的人。
    贺朝就准备了一只水笔,坐在第一组最后,把笔捏在指间转着,侧头看到他家小朋友帮人把桌椅从排头搬到了后面。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副样子,本来天气就冷,看他一眼莫名感觉周遭温度又降下去几度。
    那位同班女生怀疑谢俞是不是看她搬太慢磨磨唧唧地看着不爽。
    这儿?谢俞停下问。
    是、是的,谢谢你。
    贺朝看着看着,嘴角没忍住一点点往上扬。
    谢俞坐下之后才发现这人在盯着他看,盯着看就算了,不知道在笑什么,他隔空冲贺朝比了个口型:你他妈有病?
    期末考试总共考了三天。
    每个考场里氛围都很紧张,最后一个考场除外。
    差生聚集地里还是那些老面孔,作弊考高分的也没用,照样被疯狗一棒子打回来。他们看上去个个都跟世外高人似的,心理素质极强,有说有笑。
    也有比较在意成绩的,趁监考老师还没来,站出来动员: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次考试。
    在场的各位,我们虽然是年级倒数三十名,但也不能放弃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会一题是一题,只要我们把智慧凝集在一起,传递到教室的每个角落
    这帮把作弊说成传递智慧的考生,传来传去也就那样,哪怕小纸条整个考场乱飞,但每个人实力其实都相差无几。
    谢俞看了贺朝的答卷,几场考下来,贺朝确实把各科分数不动声色地往上拉了点。
    第八十四章
    这次期末考试总体来说加大了难度, 比往年出的考卷都难, 尤其数学大题后面几道不太好拿分, 差生聚集地里根本没有智慧可以凝聚。
    刚开始小纸条还到处乱飞,很快便偃旗息鼓。
    趁监考老师背过身,观察图书角的空档,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怎么不传了?
    传什么,不会啊。
    太难了。让我记住这个出卷人的名字,吴正!
    周遭一片怨声载道, 谢俞手里捏着笔, 把所有题目都扫得差不多了,又把那张写满正确答案的草稿纸折起来, 刚折到一半,就听身后那个傻子也跟着他们附和:真的难。
    贺朝没写几题, 早就放了笔,坐在角落里, 看着没什么精神。他身上没穿校服,单手撑着下颚,又冲边上那位兄弟说了句:题目都看不懂。
    演上瘾了还。
    谢俞不动声色往后靠, 手从桌子底下伸下去, 曲起手指在贺朝桌底敲了敲:戏收一收。
    这人刚才考到一半还传纸条给他,上面很嚣张地写着三个字:太简单。
    传着传着话题变了,开始聊假期怎么过。
    小朋友,等会儿直接回去?
    不然再跟你挤一晚?
    那也不是不行。
    滚蛋。
    阴天,天边昏暗的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 最后一门考试,所有人又疲惫又紧张。
    姜主任的广播带点杂音,平时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头疼,现在听上着,竟意外地安抚了他们焦虑的状态: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请各位考生注意答题时间。
    监考老师从边上那组晃过来,他嘴里哼着小曲,边走边望了眼窗外。
    这回不是老唐监考。这位老师管得松,看他们传答案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怎么管,估计想着就算让这帮人面对面边抄答案边交流,这帮人也抄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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