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许星洲对着听筒咳嗽了两声:您哪位?
对面:
许星洲等了两秒钟,只听到听筒另一段似乎在一个十分嘈杂的地方,却一句话都没说。
许星洲判断似的道:诈骗电话。
然后她要把电话挂了的时候,对面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没存我手机号?
这谁啊,谁还得存他手机号?
许星洲咳嗽两声,不爽地问:您哪位?看看有没有打错电话?
我他妈对面简直不知说什么,许星洲,我不是让与会的都存一下我的手机号,我可能会找吗?
许星洲:
许星洲想了足足三秒钟,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会议,但是既然参加会议还必须要记联系方式,而且口气还这么糟糕的话
老师!许星洲大声喊道:老师对不起!老师您有什么事就说,我今天感冒脑子不太好使!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许星洲一听就知道这位老师不高兴,赶紧憋出了一串梨花带雨的咳嗽,希望他看在自己生病的份上千万别计较
哪里来的事儿逼青椒啊,许星洲一边装咳嗽一边宽面条泪地想,都大二下学期了,还在假期找人干活儿,下学期干脆把社团都退了算了
程雁:星洲啊?我觉得这个声音还挺熟的,你听不出来吗?
许星洲竖起一根指头示意她别说话。
老师,许星洲小心翼翼地道:您还在吗?
那头背景音仍然嘈杂,那人长吁口气,道:我不是你老师。
是秦渡。
许星洲一竦,这才想起来秦渡在开换届会的那天在黑板上写了手机号,并且说了一句大家都存一下,我可能会有事找你们
当时被吓得心里一车翻车鱼都死光了,哪能记得存他手机号啊!
许星洲咳嗽了两声,正经地说:怎么了,秦主席?
电话那头:
许星洲挠了挠头,问:找我干活吗,哪里的宣传栏?
秦渡:我
真的生气了?秦渡憋屈地问:没别的事,不是找你干活。问问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
许星洲看了一眼自己纸碗里的关东煮,随口道:黄金蟹粉包、菠菜蛋糕、北极翅、风琴串、竹笋福袋和萝卜魔芋丝。
秦渡问:就这些?不要别的?哪里能买?
许星洲用签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碗,确定自己把碗里的东西报了个遍,恶狠狠地说:我已经买好了,别打扰我吃东西。
然后许星洲啪唧一声,把电话挂了
外头夕阳金黄,许星洲啃了一口蘑芋丝,然后咬着小签子,朝外看去。
程雁说:是谁的电话?
许星洲想都不想:诈骗犯。
对面大厦在夕阳下金碧辉煌,百年老校早已不是原先的模样,年轻的学生和教师坐在楼梯上讨论问题,春风吹过时,风里应都是草香,正是江南春好处,便利店门口叮咚一响,年轻的学生们刚打完球,进来买水。
吃空的关东煮纸碗放在一边,程雁突然说:洲宝,五一假期你真的不回去吗?
许星洲又咳了两声,说:真的不了不了,我在学校蛮好。
是这样,程雁叹了口气道:我就说实话吧,阿姨要结婚了,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帮忙撑个门面啥的。
许星洲:
许星洲嘲讽地笑了笑,说:你和她讲,我五一要去投暑假实习,问了两个报社,他们的社会版主编对我很有兴趣。
程雁恩了一声,说:那我晚上就这么回复她好了,我也觉得太不像话了,都这么多年了,找你干嘛?
许星洲无奈道:是啊,让她就放过我呗。
外头篮球场上男孩三步上篮,远处爆发出一阵欢呼。
下一秒,许星洲手机叮地一声,是一条短信,是个本地归属号号码在十分钟前打过电话。
短信的内容是:
手机号存一下。
许星洲于是规规矩矩地存了名字。
过了十多分钟,秦会长又发来短信,问:看到短信都不回的吗?
许星洲:
许星洲把短信拿给程雁看,问:你说这人是不是小学鸡?
程雁想起秦渡那个把人当情敌看的眼神,充满恶意地火上添油:确实是你的不对啊,不怪他训你。许星洲,你收到学生会的通知都不回吗?
程雁实在也不是块好饼,通知二字说得格外重,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