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秦渡摸过长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没有消息。
这姓许的是傻吗,秦渡想。现在都没发现自己少了个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又有点怀疑许星洲是不想再见到他,宁可豁出去这个小Kindle不要了都不打算再见他一面了。
而这结果显然不存在,秦渡还没找够碴,逃是逃不掉的。
小夜灯灯光柔和地映亮了这个广阔的客厅,在藤萝叶上停留片刻,滚落了下去。秦渡打了个哈欠,拿起小设备,打开了屏幕。
屏幕上仍是那本书,秦渡往后翻了翻,里面的字一团一团的不知所云,是一段絮絮叨叨胡言乱语的,文青骗稿费凑字数的书。
在闹鬼的旅馆里偷偷溜进别人的浴室秦渡眯起眼睛念道:当一个对睡在市政厅里的野猫汇报工作的政治独裁者
秦渡又翻了两页,判断自己看不懂文青的无病呻吟,冷漠道:什么傻逼玩意儿。
然后他退出了那书,回到首页,kindle书柜首页在黑暗里发出荧光。
那一瞬间,他的手机屏幕嗡地亮起。
秦渡:?
他看了一眼屏幕,是来自微信的一条好友申请。
宇宙第一红粥粥请求加您为好友,您是否同意?
长夜之中,秦渡嗤地笑了一声,拿起了手机。
许星洲头上都要急出汗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她一摸口袋发现那玩意儿没了,差点吓死,晚上八点钟跑回福利院去找院长问有没有捡到它。院长说没有,你再回去好好找找。
许星洲在区福利院做了一下午的义工,带着一群或多或少有些残疾的孩子读书认字认字。这群孩子认字。许星洲心里的酸爽无法言说,就冲这群孩子认字这件事,那个kindle就是死也不能落在这群孩子手里。
然后她在回校的公交车上,终于想起了秦渡。
秦渡当时在教室里,是不是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靠!那玩意儿好像在他手里!
许星洲反应过来,当即心里冰凉得犹如十二月寒冬,在校门口路灯上靠着,双手发抖地问谭瑞瑞部长要了秦渡的微信名片,发送了好友请求。
所幸秦渡并没有让她等很久。
秦渡的微信头像是个人黑白的背影,大概率是他本人头发微卷,个子一米八多,背景应该是在白金汉宫门口。
秦渡连好友申请都没通过,直接回复,问:你谁?
对方还不是你的好友,已开启朋友验证。
许星洲:
屏幕上赫然一句这种话太过分了起码过一下好友啊!
许星洲低姿态地说:我是今天应统课上,秦师兄旁边坐的,新院小师妹。
秦渡那边过了一会儿回道:坐我旁边的师妹多了,你哪个?
许星洲:抢你马子的那个。
秦渡:拉黑了。
许星洲简直呕出一口血,连忙打字:你别!!!别!!!
好在秦渡还没来得及拉黑她,许星洲艰难地道:师兄,师兄是这样的请你千万原谅我大放厥词我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师兄您看啥时候有空您把我那个小破Kindle送回来?
秦渡大方地回复:小事。下辈子再见吧。
许星洲立即在心里,把秦渡踩了一千脚一万脚
许星洲只觉这真是自己的克星,常言道你若安好就是晴天,秦渡的场合多半是:秦渡若在就是水逆。
夜风温暖掠过天地之间,露出云层后满天繁星。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这是许星洲在高中一个温柔的夏夜里学的一句诗,现在想来,大约就是形容这样的夜晚。
许星洲为了方便穿着小平底鞋,却也货真价实地跑了一天,在福利院做义工不仅是和孩子们相处,更是帮了那些老师许多琐碎的小事。她在校门口的花坛边坐下,活动自己的脚踝。
脚腕骨骼咯嘣一声弹响,许星洲终于放松地叹了口气,摸出了手机。
屏幕上是秦渡的信息他还是没通过好友申请他说:白天不在?
许星洲说:我去年申请了这边的一份志愿者工作今天忙得头都飞了,一整天都没看包包,所以刚刚才发现我把那个掉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你、你能不能
秦渡:?
许星洲绝望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别翻翻它,算我求你。
许星洲太累了,发送完信息就咕噜往后一仰,栽进了花丛里。
繁星春水,路灯下柳絮飞扬,春风吹起女孩的裙角。许星洲抬起一只手比量天上的星星,这是今天一个小男孩教给她的。
牧夫座许星洲手指划了一下,嘀咕道:应该是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