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是被选上了,锦林糟糕的心情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口,灌入了大量新鲜空气,那原本压抑着自己的窒息感猛然减轻了许多。
她立即拨通了舒望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锦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舒望的尖叫声就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我成功了!锦林!我入选了!舒望在那头兴奋地大喊。
锦林被那激烈的情绪感染,忍不住笑了起来:恭喜啊。
不仅是成功,刚刚评委就是莱维奥音乐学院的教授蒂武西奥罗萨斯,他主动跟我搭话了!他还说要给我写推荐信天啊简直不敢相信!舒望一连串话说得飞快,简直停不下来。
月姐的笑声模糊不清地传来:好啦别炫耀了,你看旁边那些人可是一脸想揍人的表情。
舒望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也不再将自己激烈的情绪暴露得更加扎眼,她咳了一声,说:他们说我可以赶得上明年的安德世界巡演,还有,这次之后估计我妈也会同意我申请莱维奥了。
锦林站了起来,想些什么鼓励或者恭喜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舒望似乎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加油了,舒望已经做了一切能做的,并且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最后锦林只是说:那真是太好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结束通话的时候,锦林收好了手机,靠在墙边,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心情。
奇怪的是,除了因为舒望终于实现心愿的喜悦,她还产生了另一种巨大的空虚感,或许是看到好友如此执着地追逐自己的梦想,而她还沉溺在家庭人际关系的桎梏里,将学习和努力当做缓解怨恨和不甘的解药,好像除此以外她就再没有动力向前奋进。
锦林忽然想起来到圣帕里斯的第一天时,C班的辅导员徐琼给过她只需要专注自己的目标的忠告,但她到底还是被圣帕里斯和九川的那些阴暗之处干扰了。
锦林平复了心情,打开门,准备返回宴会。
她从下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饥饿感逐渐入侵了大脑,还好宴会的自助餐十分丰盛,而大部分客人都不是奔着吃饭才来的,锦林所站在的餐桌附近倒是没什么人,大多数都是侍者。
锦家人和圣帕里斯的同学都不在这里,她倒是乐得轻松,夹了些切成小块的牛排和龙虾肉,飞快往嘴里塞,吃完后又吃了几个纸杯蛋糕,口红都快掉光了。
旁边的侍者见她吃得太快差点呛到,还主动递来一杯果汁,锦林接过时说了声谢谢。
然而刚喝完果汁,便有一个不速之客朝她走了过来。
锦林在谢湄还站在很远的地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只是她无视了对方,直到谢湄走到了她身旁,主动跟她攀谈起来。
肖铭告诉我邀请了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拒绝过来。谢湄一袭火红的裙装,酥胸半露,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她微微低头,扫了眼锦林脚上的鞋子,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刚刚就看到你了,没来得及打招呼,肖铭眼光不错,选的衣服和鞋子都很适合你。
锦林捕捉到了她话中的重点,不由蹙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谢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还不知道么,你的礼服和鞋子都是他亲自挑选送给你的。
她说完从一旁路过的侍从捧着的托盘里拿起了两杯香槟,将一杯递给锦林:你是肖铭喜欢的人,按理说我也应该好好照顾你,以后或许我们还会经常见面。
锦林没有接酒,她冷冷地盯着谢湄:你不要胡说。
谢湄挑起了眉:怎么,都这个时候还要装作毫不知情?
锦林沉默不语,谢湄嗤笑一声:别告诉我你穿着肖铭送的衣服,参加他的生日晚会,还对外声称什么都不知道,是被迫过来的。
锦林没有解释的打算,她在谢湄说完后,便直视着她,平静道:那你这算是什么,担心失去陆肖铭,却又不敢直接挽留他,所以过来刺激我?说完她停顿了一会儿,勾起嘴角,谢湄,你可是真够闲的。
她当然不相信陆肖铭那种人会喜欢自己,哪里会有这样扭曲又充满羞辱的喜欢?但是谢湄都直接上来阴阳怪气暗示着什么,她也不会傻愣着被嘲弄,而是直接就对方的话头讽刺了回去。
果然谢湄在听完锦林的话后,面容上虚伪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将酒杯放到一边的桌上,抱着胳膊,面无表情道: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出身没那么好,但也算努力优秀,仅仅是这两点,就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一边试图跻身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一边还装作不情愿的清高样子,你知道她们的结局都是怎样的吗?
她看向远处,目光落在盛彦禾和他年轻的女伴身上,眼神里的轻蔑越发明显。
那可是个法学硕士,说到底,也不过是盛彦禾那么多情人中比较拿得出手的一个。谢湄移开视线,重新看向锦林,肖铭是个热情来得快,去得更快的人,我要是你啊,就不会对未来有太大期待,而是趁他兴趣还在的时候,抓住一切能到手的利益就像你那个暴发户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