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吃小火锅?赵梨洁说,就像澳门豆捞那样的,一人一个小火锅,我记得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应该很好吃!
陈就嗯了声,说好。
赵梨洁说等等,四处张望,我问问那家店的地址。
陈就见她腾不出手,便道:我帮你拎着琴?
啊?噢,好!赵梨洁抬眸冲他笑,二话不说把琴盒递给他。
两人站在路边,赵梨洁问旁边路过的人,陈就站在她侧边,马路上车流不断,禁不住有点出神。
赵梨洁问完告诉他:那边要拐两条街,不过不远,走过去哎?
陈就慢了好半拍回神:嗯?好。
他和赵梨洁一起去过不少次书店、图书馆,他们还算聊得来,这是第一次这么心神不宁。
陈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冬稚。
或许是因为这个琴盒。
以前冬稚还在学琴的时候,每次他要帮她拎琴盒,她都会拒绝。他见过她摔跤都要背着地护住琴,对她来说,那是她最最宝贝的东西,所以就连拎一拎这种简单的事,她都舍不得假手于人。
陈就?
赵梨洁叫了两声,陈就才听到,忙敛了脸色,嗯?
她笑问: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陈就抱歉冲她笑了下,岔开话题,接下去怎么走?
赵梨洁看他几秒,没追问,说:前面左拐,过一条街再右拐,就在那附近。
那走吧。陈就说着转身。
赵梨洁看向他的手,琴盒会不会很重?不然我自己拿吧?
还好,不重。他说,没事。
赵梨洁一笑,便任他帮自己拿着,那麻烦你啦!
陈就微笑:不麻烦。
入秋,风有点凉,路上的人已经开始穿起稍厚的外套。
陈就一身浅色风衣,原本就个高,显得更加出挑。
平时每天都是校服,只有休息日这样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穿别的衣服。赵梨洁边走边侧着头打量,待陈就发现,问她看什么的时候,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看你的衣服。你穿风衣很好看哦。
是吗。
是真的,没骗你!赵梨洁特意强调。
不是那些整日想着怎么花里胡哨勾搭女生的二流子,陈就对穿什么好看不好看不甚在意,闻言也只是笑,不说话。
走过第一个路口,赵梨洁说着,忽然提起冬稚。
对了,我前些日子和冬稚互相加了好友。
陈就一顿,是吗?
她点头,我加的她,聊了几句。
说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赵梨洁怕他不信,是真的没什么,聊了可能没有二十句吧,冬稚好像不怎么爱聊天的样子。她不好意思道,也可能是我太烦了。
陈就解释:她不太爱和不熟悉的人聊天。
赵梨洁打量着他说话时的神情,嘴角笑意淡了一点点,但很快又重新变得浓重,你好了解她的样子。果然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陈就没有否认,扯了扯唇,算不上笑。
看不懂他的神情是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赵梨洁甚至觉得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又道:我有邀冬稚一起去玩,她好像没什么兴趣。
很正常。陈就说。
然后我说有空的话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学习小提琴的心得,她回了一句,后面我再跟她说话,她就不在线了。
陈就一怔,停住脚,你和她提了小提琴?
对呀赵梨洁愣愣看他,不能提吗?
陈就没说话,眉头拧起一个结。
赵梨洁忐忑等了几秒,他最后却只叹了一声:算了,没事。
后半段,赵梨洁没再提冬稚的事,找了好几个不同话题,气氛才重新好起来。
到小火锅店前,陈就却说不进去了,他把小提琴盒递给赵梨洁,正要推门的赵梨洁一愣。
我想起还有点事,我回去一趟,今天可能没办法去看你演出了,对不起。
赵梨洁动了动唇,半晌没说话,好不容易挤出笑,很着急吗?不能吃完饭再回去吗?
不了。你好好吃。陈就颔首,言毕一刻都没多留,转身就到路边拦下一辆车,扬长而去。
冬稚正在家里吃饭。听见院门推开又合上的动静,她以为是附近邻居有事来找她妈,还没起身,就见陈就从院里进来。
她愣了愣,而后表情缓缓沉下去,默不作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连招呼都没跟他打。
冬勤嫂这会儿正在陈家当值。
陈就把正门掩起一些,半开半阖,屋里光霎时暗了不少。
他走到冬稚身边坐下,看着她却不说话。
冬稚吃了几口饭,实在吃不下去,放下碗筷,无声叹气,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