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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旋地转,配合上正在急转弯的大巴,完全不是夸张说辞。
    幸好他早上没吃饭,根本吐不出什么。
    没吐车上就好。大娘安心地坐了回去。
    原本和傅忱挤在一起的人,默默和他隔开了十公分。
    车内空间仿佛无中生有,傅忱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挤。空气有些许流通,傅忱头晕眼涨,不知该松口气还是难堪。
    他心里默默把这笔帐记在了陆浅衫头上。
    等他抓到她的
    再一小时后,大巴在村口停下。
    傅忱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西装外套扔了。铮亮的皮鞋上面至少印着至少五种布鞋的纹路,傅忱盯着它三秒,极力压制把鞋一块儿扔的念头。
    这里大多是自建小楼,傅忱拿着陆浅衫的照片一家一家问过去,最后有个大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道:这不是衫衫吗?读书老厉害了
    她仰头看了一眼傅忱,道:都不像我们这山里的,你也是城里来的吧?
    傅忱一听有戏,心跳不可抑制地快了起来。他的女朋友,
    不过,接下来一句话,把傅忱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们全家都搬走了,陆单找到了一家店接手,北边做生意去了
    大姐乡音严重,傅忱重复一遍:浅衫也跟着走了吗?
    对啊,说不回来了。大姐低头编草笼子,过了一会儿见傅忱愣愣地回不过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见傅忱是个外乡人,没有多嘴。
    不回来了
    不回
    傅忱那是从小锦衣玉食,天价书墨堆起来的贵公子,一路颠簸狼狈,依然怀着一腔希望而来,此刻被几句话击得溃不成军。
    他走出院门,如行尸走肉一般,拐弯的时候,身上的肌肉突然绷紧,汗湿的衬衫被山风一吹显露出分明的纹理。
    嘭!傅忱一拳砸在裸露的砖墙上,暗红的血渍渗入泥粉,他却感觉不到疼一般,只悄悄红了眼角。
    陆浅衫,你狠。
    这边的动静引得一个小孩出门来看,头一伸看见一个人顺着墙壁颓废地滑下,吓得立马缩了回去。
    尉迟,找辆车过来,看定位。傅忱拳头留着血,给尉迟发短信。
    那边静了片刻,大呼小叫起来:你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停止你的联想,快点。
    好咧,你等着。
    傅忱挠了把墙,自己觉得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引起小孩围观了。小孩子对陌生人的存在都很敏感,傅忱怕自己被误以为人贩子,干脆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傅忱完全走进山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迎面一伙人骑着摩托车擦肩而过。
    傅忱愣了一下,手机没了。
    刚才尉迟说来接他的车牌号是啥来着?
    记性再高,抵不住心情不佳没认真看。
    关系再好,电话存手机里一个没背。
    傅忱无语地拍了拍手,幸好他脸皮厚,路上看见一辆拦一辆,可惜他拳头上全是血,总共没遇见几辆车,更没人愿意停。
    最后有个仗义大兄弟愿意借他手机打个电话。
    傅忱唯一记得就是家里的电话,但是干了这么丢人的事,家里的电话是不能打的,免得她们着急。
    那就110吧。
    傅忱在山道上坐了两小时,思考人生。
    人民警察办事比尉迟靠谱,警车比专车来得快。
    最后那伙游手好闲、见傅忱手机贵临时起意的小伙是被警察抓到了。傅忱懒得在留在伤心地处理事,一撒手没管就坐飞机回去了。
    傅忱忽略他吐了这一段没说,堂堂傅老师,怎么能因为一碗泡面吐了呢?
    陆浅衫想象了一下,荒山野林的,傅忱手机被抢一个人站路边拦车的情景,她家傅老师怎么吃了这么多苦。
    对不起。
    傅忱:我来这一路想了很多,是我不好,我没关心过你的家庭。两年前我对婚姻的本质的认识还不够,光想着怎么哄你领证,没考虑别的阻挠因素。
    不是你很好。
    最可笑的是,跟你结婚了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直到最近这些事发生傅忱拿了块黄土把血迹抹了,过去一笔勾销,陆浅衫要做我最美的新娘。
    陆浅衫声音闷闷地:最高级?
    那当然傅忱及时醒悟,口误,你要做我唯一的新娘。
    不新了吧他们结婚也几个月了。
    怎么就不新了,洞房都还没呢。傅忱意见很大:回去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陆浅衫心动了下,脑补到傅忱从陆单手里接过她的手的一幕,突然觉得这婚礼还是不办的好。
    我没有父母到场。
    傅忱考虑周到:到时候请李叔牵着你的手,放进我掌心。
    李叔?可以吗?陆浅衫心一动,李叔给她医疗费,让她双腿行走如常,他是真正意义上牵着陆浅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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