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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白凝哆哆嗦嗦地把几张银行|卡从病服里掏出来,拼命地塞给陆浅衫:这些钱我不要了,都还给你,浅衫,我不要了,对不起。
    她从来爱的不是钱,而是打压陆浅衫、利用陆浅衫赚来的那份高高在上的虚荣愉悦感。濒临死亡之前,湛白凝忽然醒悟,快乐是自己赚来的,偷别人的东西伪装自己,只能吸引像魏某这样的极端杂碎。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某段她单方面塑料姐妹花的岁月,陆浅衫帮了她那么多,正如这次把她从地狱拉回来。
    她太贪心,看不穿,只有死亡能击碎浮沫。
    陆浅衫冷淡地看着披头散发的湛白凝,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似乎想确认一些事,但是湛白凝都说出来了,她反而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傅忱冷眼看一会儿,把陆浅衫往后拉了拉,对失去依靠倒在地上的湛白凝道:现在嫌钱烫手了?我教你个办法花钱,请律师让那人牢底坐穿。
    和湛白凝的账另算,魏某两次杀人未遂,傅忱希望这人能按最高量刑判,这就需要湛白凝的配合,咬死魏某。
    湛白凝眼睛亮了下,急切地拜托傅忱:对对对,卡给你,我知道你认识很厉害的律师对不对!
    傅忱推开卡,我让律师跟你说。
    说完她推着陆浅衫离开,没管地上的湛白凝。
    湛白凝怔怔地看着陆浅衫和傅忱离开,眼角滑落两行泪水。
    陆浅衫从头到尾没和湛白凝说话,出了病房忍不住道:湛白凝似乎需要一点创伤后心理干预。
    你心软了?
    湛白凝做尽小恶,遇见大恶。但念在同窗之情,身为女性,陆浅衫依然觉得湛白凝要受到惩罚,但应该基于法律,绝不是这种。
    幸好,一切停止在最坏之前。
    陆浅衫伸手牵了牵傅忱:也不是心软唔。
    傅忱亲了一口陆浅衫:我知道,所以我会让她的主治医生给她找个心理辅导。
    谢谢。陆浅衫感激,我再也遇见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理解我的人。
    你还想遇见几个,一个都不许。
    傅忱把陆浅衫推到骨科室,在陆浅衫的强烈要求下,询问医生陆浅衫是否可以不坐轮椅。
    年过半百的医生一言难尽。
    你老婆早就可以从轮椅上下来了!你是推上瘾了吗!
    陆浅衫尴尬地扶着额头,像傅先生这样霸道的家属,就应该让专业医生教训一下。
    让她现在就自己走!医生检查完伤口,看起来想没收轮椅。
    傅忱其实经常扶着陆浅衫在家里走,还给肌肉按摩,但是稍远一点的路程,比如出门散步,他就要求带上轮椅。
    一有风吹草动,就把陆浅衫按在轮椅上,不许自己动。
    字面意思的风吹草动。
    霸道得一批。
    傅忱虚心接受医生的建议,毫不辩解,当面一手牵着陆浅衫,一手推轮椅离开。
    背地里,傅忱语含担忧地问陆浅衫:现在医生看不到了,老婆,你要不要坐上来,医院人太多了。
    陆浅衫:你刚才怎么答应医生的?
    乖,我们回家了再自己走。傅忱仿佛在哄一个非要在医院蹒跚学步的小孩子。
    陆浅衫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听话了。
    事情尘埃落定,陆浅衫才告诉沈玉这件事,并且劝沈玉拍户外戏时,请两个贴身保镖。
    然而消息灵通的人已经替沈玉备上了。
    沈玉:以后你就呆在家里写剧本,总共也没剩几集,不准来片场了。
    陆浅衫:可是,这样我没办法给你分析剧本啊。
    分析剧本,换个说法,念剧本给沈玉听,帮她快速记忆台词。
    沈玉有个破毛病,她信任的人给她念剧本听,比她自己背要快,还能一边闭眼休息一边听。
    沈玉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舒舒服服闭眼睛听戏的姨太太,根据劳动量守恒定律,这辈子才忙成狗。
    沈玉支吾了一下:最近我自己背得挺快的,暂时可以撑住。
    十二集的剧本,拍了一个月多一点,还有时间把后面十二集的先拍了一部分。
    时间很紧,但剧组上下都没有抱着粗制滥造得过且过的念头,一个镜头通不过,那就再来,磨四五天也得达到精益求精。
    剧组火力全开,编剧、拍摄、剪辑、后期同时交叉进行,甚至配乐都是用秦薄言压箱底的现成曲子。
    多快好省。
    省有待商榷,快是真的,《遇见喜欢》剧组注水剧本长达四五十集,还没拍完,这边《暖风徐来》已经送审了。
    等待过审这段时间,剧组先放假了一个星期,然后再拍完下半部。
    陆浅衫打算趁这一个星期,把剧本都写完。
    这天,她接到一个来自老家的电话。
    陆浅衫看见来电显示怔了一下。
    陆单是家里的独生子,陆浅衫没有叔伯,其他亲戚也不怎么走,陆单在两年前宣布举家搬迁之后,基本就断了和老家的联系。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上次回去迁户口时,留了联系方式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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