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和苏陶很多年没有见了,自从《水声》之后,两人也没有再合作过作品。何立老了许多,但依旧有活力,工作结束后,她拉着苏陶去吃饭。
饭后高兴,两人又去了酒吧喝酒。何立选的酒吧苏陶认识,恰好是金宏宇开的。
这间酒吧曾经发生过火灾,经过重修之后,墙上故意留着火灾的痕迹,沿着痕迹是斑驳的砖墙,墙体参差不齐,偶尔光影下有些纹路显得狰狞,怀旧的风格在这里显得沉抑。当调酒师给何立端上一杯鲜红色鸡尾酒,说那是血色的浪漫,苏陶感觉金宏宇的风格总是有点诡异。好在酒吧不是吵闹喧闹的,苏陶还是要了啤酒和何立坐在吧台的位置上聊天。
何立告诉苏陶说她早有预感苏陶会和《潮声调》剧组解约,但她的理由不是她知道了多少内幕,只是她感觉:你很酷,你不适合演电视剧,苏陶。
苏陶笑了声,单手撑着脑袋望着何立。
何立也听说了苏陶要结婚,明年可能会去越南的事情,她问她有什么打算。
苏陶笑说道:何老师,你在越南有没有什么认识的话剧导演,我可能去那边找找工作。
何立在猜想苏陶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的时候,笑得前仰后翻,她问她:你确定?语言不通,文化差异,非常困难。
有这么一个念头。苏陶笑道。
何立又笑了会,慢慢停了下来,她拍了拍苏陶的肩膀说:你这么想挺好的,我女儿今年上初中了,她觉得什么事情都很难。
因为她年纪还小。
何立笑了笑,她短发穿着长衫工装裤,干练飒爽,她看苏陶往酒杯里倒第二杯酒,不疾不徐。
你一点都不着急了吗?何立笑问苏陶。
着急什么,何老师?苏陶略显不解,笑反问。
你以前很着急,拍完
第一部 电影就想着下一部,获得影后后才停了下来。停下来好像又太慢了,今天打电话给你,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毕竟不是什么好的角色,临时缺人才想到了你。何立笑说道。
苏陶说道:但我还是没有帮上忙。苏陶没被话剧团接受,因为她和他们要找的人不太一样。
这很正常。
是。苏陶笑了声。找机会本身就是很难的事情。
喝了三杯酒,苏陶起身去洗手间,通往洗手间的走廊里光线不算明亮。她隔远就看到一对男女在拉扯好像吵架。
苏陶低了低头打算避开,而走近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些耳熟的声音不由抬起了头。
昏暗的光线下,苏陶对上了一双含着眼泪的女人眼睛,很快她认出了那人是谁站住了脚。
而眼睛的主人也认出了苏陶,眼泪忽然就掉不下来了,她瞪着苏陶,面色苍白尴尬。
男人也转过头,原本是看女人后来看向苏陶叫出了她的名字。
苏陶没有应,她看看陈黎云看看金宏宇,管自己进了洗手间。等苏陶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走廊。
苏陶这晚和何立慢喝慢聊到将近十点才准备离开,何立叫了代驾让苏陶搭她的车。苏陶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半,她和何立道别下车后往小区里走,被一个人影吓到,定睛一看来人是陈黎云。
陈黎云穿着黑色的西装裙套装,整个人看上去纤瘦憔悴,脸上的妆容勉强撑着人气,她紧紧咬着唇看着苏陶,出声沙哑说出了第一句话:我在等你,苏陶。
有事吗?苏陶的语句温和,神色疏离。
陈黎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因为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没有开口,眼泪先掉了下来,很快她又忍住,红着眼睛望着苏陶,十分脆弱。
苏陶微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黎云会在她面前哭,她皱了皱眉:你在哭什么?
苏陶,你,能不能帮帮我?
陈黎云这句话在苏陶听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她问: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帮我,我很有可能会被人谋杀。我妈死了,那不是意外,有人害她。陈黎云掩面。
苏陶闻言背后一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再镇定听到这么一件事情都感到惊悚。
我联系不上简行,我求你让我见他一面,现在只有他能帮我陈黎云浑身颤抖,她此刻才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摇摆的立场多可怕,她心底是畏惧向妙想自保的,可又贪心。这几年,她一直在软弱在自我麻痹,等恐惧来袭的时候,她发现身边没有一个可信赖的人。
陈黎云,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你怀疑有人要害你,你可以去找警察。简行不是警察,他也做不了什么。苏陶往后退了一步,因为陈黎云忽然向她走进了一步。
苏陶,我真的遇到了危险,我现在完全可以去找你爸,我相信他肯定很愿意收留我,但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害了你爸。你可能不了解简行,他能做的有很多,我愿意和他合作,我手上有复印件牵涉到很多人,我可以把信交给他陈黎云只管往苏陶面前倒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