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郁山在收拾东西,所以干脆开了扩音。
“曲总,我在外面喝酒,你要不要过来?”谢紫安说。
“我没时间去,你自己喝。”曲郁山拒绝道。
谢紫安一听,拿出美酒诱惑,说这次他带的家里珍藏许久的酒,把那酒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旁边的崔柠听了就觉得谢紫安不怀好意。
崔柠凑近曲郁山耳畔,“他好像在骗你出去。”
曲郁山也觉得谢紫安有些古怪,加上他的确有事,崔柠说今晚半夜搬家,他哪有时间去喝酒。
“你喝,我不喝,我真有事。好了,我先不跟你说,挂了。”
谢紫安连忙喊住,“等等!”他抓了下头发,为难说,“我跟你说实话,是周望卓想见你,曲总,你给我个面子行吗?他说只要你出来,他就借我钱。你公司现在不是也很难,你也可以跟周望卓说一说,我觉得他肯定帮你。你放心,今晚我们就说说话,我保证把你平安送到家。”
听到周望卓的名字,崔柠脸色沉了下去,但他没有打断曲郁山和谢紫安的电话,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
知道周望卓也在,曲郁山更不愿意去了,“我不想见他,谢老师,这个忙我真帮不了,抱歉。还有,你别太相信他了,我挂了。”
曲郁山觉得自己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对谢紫安仁至义尽了,谢紫安每次都不听他的,哪里有坑准确往哪跳。
谢紫安劳而无功回来,在周望卓的意料之中。
“谢紫安,很抱歉,我帮不了你。”周望卓起身欲走,被谢紫安伸手拦住。
谢紫安已经很少没有这样求过人了,“周兄,周总,我的周大恩人,曲郁山不愿意来,我也没办法,你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做吗?”
周望卓沉默了一会,“你跟小郁关系好吗?”
谢紫安说:“好,但不是那种男男关系的好。来,你坐下来,我跟你慢慢说,曲郁山每次遇到感情问题可都是找我说。”
不知不觉,谢紫安喝了很多酒,他本没准备实话实话,但喝高了,后面几乎是有问就答,最后不问也答,倒在沙发上,对着光看自己的手。
“曲郁山那腰可是真细的,不是那种软绵绵的细,有嚼劲的那种细,你懂吗?”谢紫安说着还嘿嘿一笑。
这一晚,谢紫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的,不仅大肆夸曲郁山腰细腿长,还说出曲郁山跟崔柠在一起是他开导的结果。
他喝高了,并不知道对面的男人表情越来越冷。
说到兴起,谢紫安撑起身体,伸手指着周望卓,说出自己的心底话,“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啊,活该,这个世界什么东西都会变,包括人心,你原来不喜欢他,不宝贝他,自有别的人宝贝他。“
谢紫安读书那会是校广播站的,即使醉酒,骂起人来依旧口齿清楚。他完全忘了自己是来找周望卓借钱的,只想起读书的时候,周望卓那厮靠脸蛋抢走他多少任男友。
活该啊,周望卓。
“你现在就算嫉妒到发狂也没用……”谢紫安渐渐困了,他倒在沙发上开始呼呼大睡。坐在对面的周望卓把酒杯放回原处,大提琴的琴声已经换成钢琴,空调的冷气一阵阵灌在他身上,寒意蔓延到身体深处。
他们都错了,小郁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的。
周望卓眼神越来越暗,眼底藏着的执拗快掩盖不住,可他很快发现他看不到曲郁山了。
他知道曲郁山搬去了新住处,但曲郁山闭门不出,门窗都是关紧的,即使再好的镜头,也无法穿破窗帘拍到里面。
周望卓试图让自己的人伪装成维修工人、查水、电表的、小区保安,都没能成功进入那套房子。
因为见不到曲郁山,周望卓第一次开始前所未有的烦躁,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把即将出展的画全部砸了,仍嫌不够。
他想见到小郁。
他的洋娃娃。
“望卓?”
身后传来周母的声音。
这段时间周母的脑子好一阵坏一阵的,此时她认出眼前半只手全是血的男人是她的儿子。
“望卓,你这是怎么了?”周母急急忙忙坐着轮椅来到周望卓身旁,她小心翼翼把周望卓紧攥的手掰开,把棒球棒丢得远远的。
周望卓的手被玻璃划伤了,她急迫想带周望卓去处理伤口,可周望卓却蹲下身体,仰着头看着她。
“妈妈,我想小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