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完了?”他把手中的鸡随手塞给别人,站了起来,“走走,我给你介绍。”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拽阿盈的手腕,但对上她看来的目光,不知为何又停住了,丹炳愣了一下才道:“跟我来。”
他风风火火地跑开,很快从角落里找到了昨天搭台子的木板,扛着走到营地中央,三两下便重新搭好了一个木台。
接着,丹炳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上面,用力拍了拍手,喊道:“嘿!嘿!大家看过来,朋友们,都看过来!”
营地里的人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不少人以为他要像昨晚那样表演一个什么节目。
大家很给面子地喊:
“呦呼——炳哥!”
“哦哦哦哦~!”
“来一首!来一首!”
“不,不。”丹炳嘿嘿笑着连连摇头,摆手道:“今天我不是来唱歌的,我也不是主角,各位——我是还给你们介绍的,我们有了一个新朋友!”
闻言,营地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下意识地四处环视寻找起来,想要找到那个陌生的面孔。
丹炳道:“我本该昨晚就将她介绍给你们,但我当时太兴奋了,一高兴就给忘了,啊,哎。”
周围响起一阵“哎呀”的善意哄笑。
“嚷嚷什么,我已经道过歉了好吗!”丹炳一边故作愤愤地喊了一句,随即又绷不住笑出来,回头喊:“上来啊,阿盈。”
阿盈这时正站在木台两步外,丹炳高大的身形站在台上,投下的阴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笼住了。
闻言,她抬头望着这少年亮晶晶的火红眼眸,纵身跳了上去,轻轻巧巧地落在丹炳身旁,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朝他微微一笑。
火光昏沉,将她的眉眼描摹出温柔的轮廓。
见到她上来,底下一阵嗡嗡的骚乱。
有人笑着喊:“哇喔,哇哦,是这么一个漂亮姑娘哦!祝贺炳哥哦!”
“所以她叫什么,总不能叫嫂子?”
丹炳耳尖,听清夹杂在笑声里的这句话,脸上瞬间泛红,有些恼羞成怒地吼出句:“嘿!住口特里,你这个傻子!她叫阿盈。”
顿了顿,他提高了点音量:“从今天起,阿盈将加入我们,成为我们海栖联合会的一员!”
见大家似乎被“海栖联合会”这个新名词镇住,议论纷纷的样子,丹炳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
他看了阿盈一眼,又重新面向下方:“我知道你们有疑问,但这个我等会儿会说。现在是新朋友时间,阿盈,你说几句吧。都过来,热情点,欢迎我们的新朋友!”
“哦呼!”营地里的少男少女们毫不吝啬自己的热情,挥动着双臂报以欢呼和掌声,一齐朝中间聚拢。
阿盈沐浴在他们的目光里,笑了笑,朝丹炳点点头,又向下方挥了挥手。
红的蓝的绿的,明的暗的花的,五色斑斓,以及因多人汇聚在一处而有些明显的海腥味儿。这就是阿盈的第一感受。
她还是头一回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的海栖族,还站在了他们的中间。
总的来说,海栖种族大多比陆栖长得要“鲜艳”一点,一般以红蓝绿为主色调,深浅明暗各自不同。尤其修魔武科的,魔力一运一闪一闪的脑袋就跟彩灯似的。
特别是其中有一个一边玫红一边亮蓝发色的阴阳头兄弟尤其显眼,偏偏这人留着的还是过肩长发。
阿盈微微提高了音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各位好,我叫阿盈,灵窍科学生,很高兴加入你们。”
她没有说自己的种族,虽然下面的人觉得有些奇怪,但丹炳不觉得啊,他在心里早已经给阿盈盖章定了“章鱼乌贼等头足纲系种族”了。
阿盈一说完,他就在一旁用力鼓起掌来。丹炳开头,每个人就也都鼓起掌来,种族什么的,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倒是有人看她长得漂亮,在下面起哄吼着说“新人来个才艺表演”之类的。
海栖族向来热情奔放,这也是常见的融入方式。丹炳就看向阿盈,目带询问。
阿盈思考了片刻,点头。
锡兰族人当然是能歌善舞的,且在整个大陆上都颇享盛誉,被称颂为“圣灵之宴”。
族人们喜欢在月光洒满的森林中,穿着传统的锡兰衣裙,美酒、欢歌,在花丛中翩翩歌舞。阿盈从小看这种歌舞到大,每一次看都觉得确实是非常优美。
但她自己是很少跳的,倒不是羞涩或者别的什么,主要是怕族长锡兰秋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身为新一代成员,阿盈当然打小就要学习族里传统艺能。
身为族长兼收养人的锡兰秋当仁不让地肩负起了这份教养责任,从此开启了自己长达十多年至今的噩梦生涯。
阿盈并不属于桀骜不驯那种,她时常介于听话与不听话之间,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很正常的。但问题在于,阿盈这个人,你会很难判断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很难跟上她的脑回路。
除了跟她朝夕相处十来年的锡兰秋能够稍微掐到一点她的尾巴,对于所有的其他族人来说,阿盈这孩子属实是一朵奇葩。
小一辈觉得她阴晴不定,性格怪异,最重要的是还特别能打。作为一个不善武力的种族,族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孩子们少有没被她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