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姌挂着衣服, 脑筋转得飞快。
就算那天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她也不能明着替陆星瀚说话。
她越说,这个对待感情向来小气吧啦的男人越会生气。
许沉是个顺毛驴。
她磨磨蹭蹭挂好衣服, 回身。
许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走路一贯不带声, 怪吓人。
舒姌捂捂心口, 小声嘟囔。
许沉解开衬衫袖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一直盯着她, 连黑眸里映的光都带着沉寂。
要是舒姌不是舒姌, 见到他这样的人,也会觉得可怕。
她甚至怀疑许沉是不是像小说里写那样有读心术,开挂人生不需要解释。
舒姌感受到他过去时带起的一点风, 许沉面无表情越过她, 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了。
舒姌在心里为陆星瀚默哀三秒钟,顺便也为自己默哀了一秒。
她两步追上去,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 顺便还坏心眼摸了一把腹肌。
侧脸贴在他宽厚紧实的背上,软绵绵喊了声:“老公~”
她不安分的手令许沉闭眼,平复了下心头躁动,抓住她手腕,睁眼。
“不是每次用这招都有用。”他声音平静,眸间欲深。
舒姌在后面看不见他神情,只以为许沉已经有了免疫力,干脆换了招。
“我觉得你已经不爱我了。”她说得恳切,一字一句,像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
许沉知道她是表演系第一入学也是第一毕业。
但他还是不爱听这类试探的玩笑话。
虽然这种排斥比听见离婚时要好上一些。
好在,舒姌从未说过那两个字。
她向来知道分寸。
舒姌当然不会傻到动不动说离婚,作太过那就不叫作,叫蠢。
许沉握住她手腕朝她回身,舒姌飞快用眼睛扫描他的脸,以图窥探面前人真实情绪,最后花了三秒钟勉强鉴定出来,男人依旧爱口是心非的毛病。
她连忙借机为自己争取:“亲爱的,我想出门。”
末了,还补充一句:“你最好啦。”
许沉静默片刻,“等最近忙完,带你去旅游一趟。”
说完才想起没有提前定计划,他问她:“想去哪儿?”
舒姌本质一个宅女,根本不想去旅什么游,但她也不想被迫宅,许沉现在明显铁了心不放过她。
前两天采用的方法是神不知鬼不觉转移话题,今天倒是退了那么一小步,却不是舒姌想要的结果。
她要再脆弱一点,可能真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是吧,退一小步,就说明迟早退大步,有一就有二三四五六。
两人这晚例行做完运动,舒姌晚饭没吃多少,半夜又喊饿,非嚷着要喝酸梅汤,还要许沉亲自做。
许沉这些方面都顺着他,让人把材料全送来,自己去厨房跟着网上教程照做。
等他端着自己战果出来时,发现房间里的人不在,他眉头刚要收拢,浴室便传来一阵声音。
门没关实,里面灯光从半开的门后溢出。
他放下碗,不顾汤汁洒在手上。
房间大,浴室离餐桌好一段距离,脚从开始的快步变作跑。
许沉一把推开门。
舒姌哭了。
眼眶微红,眼角噙着泪花,脸色也不太好。
许沉的心像是被刀刺了下,又痛又麻。
舒姌很少展现出脆弱的时候,但现在……
她又瘦又弱,站直身时,甚至都能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看见她后背蝴蝶骨隐隐轮廓。
许沉一句歉卡在喉咙片刻,嘴还没张开,舒姌呜哇一声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蹭了又蹭,将自己的生理泪一股脑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黑衬衫上擦,委屈道:“我好像生病了。”
许沉咽下那尚未来得及出口的歉意,轻抚她瘦背,温柔询问:“怎么了,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舒姌:“……”
都这样了还不送她去医院?
她磨磨后牙槽,继续说:“头晕恶心想吐。”说完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腰杆,哀怨看着许沉。
刚才的一阵干呕让舒姌觉得自己命不久矣,难受得她甚至想原地去世。
许沉一听就上了心,结合起舒姌最近的饮食口味偏好和突然延迟的生理期,他了然定音:“我让人帮你约个孕检,明天带你去一趟。”
舒姌:“……?!”
她连忙抬头,一脸的“你在暗度陈仓无中生有凭空想象”还差点顺口念出来。
许沉摸摸她平坦小腹,手很温柔。
舒姌这晚做了一整晚噩梦,梦见自己在手术台上差点嗝屁,一觉醒来,许沉陪她去了医院。
无论在哪儿,有钱人总有特殊待遇,私人医院也一样,舒姌身份特殊,一路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检查完得到的结果并不那么让人意外,舒姌怀孕了,一个多月。
舒姌心情很复杂,私下将医生悄悄拉到一边,询问要是打孩子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舒姌这张脸,大家自然是认得的,医生听到此面色犹豫:“这……”
但身为医生,她也只能把事实给她一一说明,最终的决定还是要让她自己做主。
许沉拿着检查单,有人来汇报舒姌刚刚私下跟医生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