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蓁一愣,摸了摸脸,轻笑着合上了窗户。
回头就对上了一张毛乎乎的脸,一身蓬松的白毛看得她心痒痒的,她忍不住伸手在他身上撸了几把。
“承儿乖,我们睡觉吧。”
终于可以跟个毛绒绒一起睡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没有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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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萧夫妻起晚了,他们收拾好下楼的时候,便看到弄得一团乱的客厅,以及气得哇哇大叫的女儿。
“夜承,你给我下来,要不然等会被我抓住,我要打烂你屁、、股。”
夜蓁双手插腰,脸望向头顶,正在放狠话。
回答她的,是几道兴奋的虎啸:“嗷嗷……”你打不到我,你打不到我。
慕霏跟夜蓁听不懂兽语,夜萧却听懂了,看着扒在天花板上,一脸得意的儿子,他的下颌顿时咬得死紧。
纵身一跃,身体腾空的夜萧,揪着儿子的脖子,就把他给拽了下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两巴掌,沉声问:“你是不是要上天?”
“嗷……”好痛!
夜承眼中积聚起眼泪,爸爸怎么这么坏?打得他屁屁好痛。
“哎,他还小呢,爸爸你别打他。”
别看夜蓁吼
得凶,也属她护得紧,赶忙把弟弟从凶巴巴的父亲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呜呜……”
夜承快哭了,还是姐姐最好。
“承儿,你把客厅弄成这样,又爬到那么高那么危险的地方,本来就不对,下次别这样了。”慕霏摸了摸儿子的软毛。
这么个非人类物种的儿子,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养才好。
但诸源小的时候,明明又乖又懂礼貌,他家这个,是不是有些过分活泼了?
“呜呜……”妈妈也很好。
夜承往慕霏怀里缩了缩,全家最讨厌的就是爸爸。
见儿子安分了,慕霏白了丈夫一眼,不满道:“以前养女儿的时候,不论有多生气,我可从没见你动手打孩子。”
“那怎么能一样?蓁蓁从小就乖,这小子是兽人,皮实着呢。”
虽然拍了两下,但是他有分寸,会痛一会儿,但绝不会让他受伤。
再说他见族中那些兽人父亲,经常性的把儿子拍来拍去,父子俩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有时候他都会审视,他是不是把儿子当成人类,养得太娇气了?
“儿子是兽人,抗揍,但你也不能随便动手呀……”慕霏皱了皱眉,“做错了事,先口头教育,教不听再动手也不迟。”
夜承:“!!!”
妈妈好像,也不是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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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萧去到圣殿找族长,他要把妻子儿女的名字,一并写进族谱。
这是慕霏第一次见到族长,他是一位身形清瘦但气质儒雅的老人,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人还跟夜萧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
老人见到夜承的时候,也怔愣了好一会儿,迟迟未翻开面前的族谱册子。
夜萧似乎对老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他冷着脸催促:“麻烦族长快点,事情办好,我们还急着回家呢。”
家?
老人的双眼里掀起巨大的波澜,他急声问:“这就是你们的家,你们不留下来吗?”
“我们的家在另一个位面,如果您不愿意记下我们的名字,那我们现在就走。”夜萧抓着妻子的手,态度冷硬地丢出一句。
老人的指尖颤了颤,缓缓翻开面前那本古老的类似羊皮卷一样的东西,声音酸涩地呢喃了一句:“看来,我真的错了。”
夜萧没有接话,只是把三人的名字报了出来,老人一笔一画,分外认真地记下。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只有着符文的古怪毛笔,随着他的书写,像是有什么未知的力量被书写进去了一样,他写下的名字突然变得金光闪烁。
夜萧看着那些金色的名字,怔了怔,沉声道:“您不必如此。”
“这是我欠那孩子的。”老人的声音里,满是内疚。
“您这样,又能弥补什么呢?”夜萧自嘲一笑,“外公跟母亲已死,而我并不是他们期待的孩子。您把对他们的愧疚弥补到我和我的孩子身上,除了增加我的负累感,其他没有任何意义。”
老人没再开口,只是沉默地把三人的名字写完。当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老人像是耗费了许多心力一样,手指颤抖的笔都握不住。
他半瘫在椅子上,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知道再无法弥补他,但是,你们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我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影子。”
夜萧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偏殿里走来一位穿着白袍的人,他看到族谱上金色的符文名字,愣了愣,随即低声道:“看来今天用不上我占卜了,既然族长用了金纹祝福,想来他们都能一生顺遂。”
只是,金纹太耗费书写之人的气运命数,族长还一连写了三人的名字。哦不,二十多年前夜萧的名字也是金色的,想来族长的寿数差不多也要耗尽了。
“谢谢您。”夜萧带着家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东西虽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终究是受益者,他们应该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