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怪你!我都说了不要在这里……”
女孩子捂住脸, 踢了男青年一脚,扭头就一个人跑掉了,留下男青年和庄雅面面相觑。
庄雅窘得脸都红了, 但那位男同志却恍若无事发生,脸色平淡无比, 淡漠的眼神直直朝她看来:“这位同志, 有事吗?”
“没……”
庄雅被这么一打岔,倒是没了那种紧张多疑的心情了, 她呼出一口气, 转身出了医院。
她没有想到, ‘巧合’的事情还远不止于此。
晚上他们来照ct,才发现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 ct室的医生分明是在正常的排班之外, 特意加班了。
庄雅作为一名应征入伍的解放军战士,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如今,也才刚当上副营长, 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特权’, 心里不免悬起一块大石头。
暗中帮她的那人,不但有钱,还有权势,甚至, 她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提前得知父亲的病情的?
ct结果出来,放射科的医生果然说,父亲的脑子里有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肿瘤,具体如何还得脑科的医生说了算。
隔日,她再次‘幸运’地捡漏了脑科专家的预约号,专家看过后, 说要专家组开讨论后才能出治疗方案。
止疼片吃了几日,庄雅依约带着父亲前往医院找专家复诊,治疗方案出来了。
“父亲的这个情况最好动手术切除,但是手术就有风险,如果想要提成功率,建议还是出国治疗。”
“出国?”庄雅咬了咬唇,作为军人,她无法出国,但有谁能够帮她?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多钱让父亲出国治疗。
“在这里就不能治吗?”
“不是不能,”专家说,“说句实话,成功率太低,还有手术风险,我们医院就没有医生愿意冒这个险。”
他顿了顿,“再说了,这个病治疗起来,需要很大一笔钱,们准备好钱了吗?”
“多少?”
“起码一千多两千。”
庄雅:“……”
专家:“先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若是愿意自己承担手术风险的话,我可以一试。”
庄雅恍恍惚惚地带着父亲回宿舍,走到宿舍楼下时,忽然有人喊了她:“庄雅同志。”
庄雅吓了一跳,一抬头,宋和平脸上挂着得体却僵硬的微笑朝他们走来。
庄雅面色微变,“和、和平,怎么来了?”
宋和平走过来,非常礼貌地和庄父问了好,才对庄雅说:“我听说家里人生病了,经济上有些困难,就过来看。”
庄雅抿抿唇,没有两人互相介绍,就开口让庄父自己先回宿舍。
庄父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自己上楼了。
庄雅带着宋和平走到树下,低着头闷声问:“听谁说的?”
她没有找宋和平借钱,更没有找跟他有来往的人借钱,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是谁那么大嘴巴?!
“这不重要。我今天带了存折来,需要多少,我可以借。”
庄雅一听,面色却倏然一变,她深呼吸了几下,才说:“我已经借够了,不用你的钱。”
顿了顿,她又说:“这些钱以后我也自己还。”
宋和平闻言,脸色也不太好了,他沉声,“把别人的钱都还了,用我的就行。”
“不需要。”
“庄雅,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肯告诉我?现在我自己找上门来了,还把我往外推!”
“因为我自己就可以解决,我不想给添麻烦。”
“我添麻烦?”宋和平狠狠地出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缓声道,“以我们的关系,怎么这么想?”
庄雅终于抬头他,似乎鼓起了勇气,有点脸红,“和平,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掺杂太多东西,明白吗?”
宋和平被她波光轻柔却坚定的眼神着,心也跟着软了软,几日来的郁闷和质疑,也跟着被安抚了。
他克制地拉住她的指尖,“但我也不能对的烦恼坐视不理,让我帮你,好吗?”
庄雅抿着唇瓣点点头,“钱真的不用,有其他需要我找你的。今天不是假日,赶快回去上进修课,别为我耽误了前程!”
两人情绪冷静后,聊了好一儿,但最终,宋和平也没能借出一分钱给庄雅。
庄雅着宋和平的背影,贝齿在唇瓣上咬出了深深的白印。
宋和平不但家世好、人长得好、还年轻有为,原来家里没出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靠自己打拼出如今的军功军职,配他是绰绰有余的。
可一旦将两人的家世拿来对比,她深藏在心底的自卑就会冒出来。两人的感情才刚刚发展起来,她害怕金钱一旦掺杂其中,他们的感情就会变质了。也怕父亲重病带来的巨额债务,日子长了,让宋和平感到负累太重。
她想证明,自己是一个独立的女性,不需依附于男人也能行。
她希望,他们的爱情,是平的。
直到宋和平的背影看不见了,庄雅还在原地看了远方好久、好久。
突然,她大哥和她娘出现在了她视线里。
庄大哥白衬衣黑西裤,锃亮的皮鞋和皮包,头发还烫了现在最流行的卷发!
庄母也穿得十分体面。两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堆东西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