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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谚颔首,浑似不在意地道:“小玩意罢了,也值当你这般赞叹?”
    沈迟意目不暇接地欣赏烟花,压根没顾得上回话。
    卫谚令人赶制烟花,就是为了哄她高兴,但寻常女子,这时候不该被感动的投怀送抱,再献上香吻吗?她倒好,眼里直接没他这个人了!
    他像只不满主人注意力被引走的猫,瞟了瞟她柔腻的侧脸,故意哼了声:“我不想看了。”
    沈迟意终于赏脸,匆匆瞧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卫谚拖长了腔:“外头风大,我冷。”
    沈迟意头也不回地把手炉塞进他怀里:“用这个暖暖。”
    卫谚恼的翻了翻眼睛:“这能顶什么用?”
    沈迟意还没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卫谚平平密密地揽在怀里。
    卫谚下巴懒洋洋地搁在她发顶:“这样才暖和。”
    ……
    卫谚年初一还要主持王府年宴,虽然恋恋不舍,还得在子时之后离去了。
    年初一戌时,王府准时开宴,如今朝廷风雨飘摇,卫谚却拥兵自重,俨然一方雄主,日后说不准又更大前程,因此这次王府年宴,蜀中中品之上的官员几乎都到齐了,卫谚麾下的几个老臣和卫氏一族的好些族老都赶来敷衍,王府云台高朋满座,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卫谚等到三巡酒过,正值最热闹的时候,他叩了叩桌案,徐徐开口:“诸位,我有一事要在此宣布。”
    众人霎时一静,当即抬头望向他,有些敏锐之人,已经觉察到卫谚想说什么了。
    果然,卫谚放下酒盏,悠然开口:“沈氏有好女,蕙质兰心,本王倾心已久,昨日请冰人去行纳彩之礼,欲以正妃之位相待。”
    他话音才落,就有一位叔公辈的族老张口阻拦:“万万不可!”
    这位卫族老语调急促高昂:“沈氏之女曾给老王爷为侧妃,您怎能迎她为正妃呢?这般行事,岂不是要让天下人吃笑!”
    反正瑞阳王已经身死,内情怎么编还不是由得卫谚,他早有准备:“荒谬,不过谣传而已,沈姑娘当初是为国祈福,这才暂居在瑞阳王府,所谓侧妃,不过是有心之人杜撰谣传,若她真为父王侧妃,为何族谱和玉牒上却没有她的名讳?”
    卫族老一噎,虽然瑞阳王把沈迟意封为侧妃,但却没有办过任何封妃礼,卫谚存心想抵赖,他一时还找不到证据。
    诚然,瑞阳王和沈迟意同进同出过几次,蜀中不少官员都瞧见了,但卫谚铁了心想娶沈迟意,谁愿意这时候跳出来触霉头?
    卫族老仍是满面阴沉,又换了个由头:“这事暂且不提,前些日子王爷和二殿下为了此女大动干戈,至今二殿下还被圈禁,可见此女狐媚,若娶此女,非王府之幸!”
    卫谚这时候颇为庆幸沈迟意远见,提早把卫询放了出来,这不,果然有人找茬。
    他淡淡道:“叔公糊涂了,我罚二弟,是因为他之前不守军规,擅作主张,在蜀中边境险些丢了性命,我这才把他关押起来的,况且…”他顿了下:“我本打算关他三五个月,好好磨磨性子,还是沈姑娘百般劝说,我我才于昨日把他放了出来。”
    他声音泠然:“叔公若再听信这些谣传,横生事端,污蔑沈姑娘名声,别怪侄子无礼!”
    卫族老没想到还有这等内情,却不敢再吱声了。
    这时,卫谚麾下一员老将缓缓道:“若是昔年,沈家和王爷倒也算的门当户对,只不过沈家如今门厅衰败,正妃之位须得慎重,最好以门当户对为宜,王爷不妨许她姬嫔侧妃之位…”
    其实这些人多少也存了私心,他们家也有适龄女儿,若能和卫谚结秦晋之好,关系自然更为稳固。
    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卫谚含着凉意的目光刺的住了嘴。
    卫谚淡淡道:“卫家祖上便是草莽出身,本王从不以身份观人,何况如今情势,和本王门真正当户对的人家有几个?”
    这话何其霸道,就差没指着这些人的鼻子说,你们都配不上老子,也别妄想打老子婚事的主意!
    他径直起身:“沈家女儿,本王是一定要娶的,诸位自便。”
    ……
    卫谚想娶哪个女子,这些人自然拦不住,但是他们却可以用行动表明态度,纳彩问名纳吉之礼后便是纳征和送聘书,旁的倒也罢了,这两样务必得族中长辈亲去女方家里,才算得上礼成,否则就是缺礼,若长辈不在,便表示这桩婚事无人祝福,会让女方颇为难堪。
    也是赶巧,恰好在纳征前几日,卫家的几个族老齐齐生了病,都说去不得沈府行礼。
    卫谚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些虚礼,只是怕委屈了沈迟意,偏生这些人不是他堂叔就是他伯父,他还不好动粗。
    加之这些日子京城频频传来动静,扰的他越发不清净。
    更让他冒火的是,有位拿大的长辈,竟然直接上门骚扰沈迟意,见到她便直言道:“沈姑娘,老夫不能容你害了瑞阳王府,你和王爷本就不相配,你再倾慕他权势威仪,可身份门第摆在此处,如何能坐稳郡王正妃之位?还请你就此离去,免得日后彼此难堪!”
    这位卫老爷子自觉很有道理,沈迟意先嫁瑞阳王,后嫁卫谚,跟的两任男人都是王爷,这不是贪慕权势虚荣是什么?
    沈迟意瞧他一把年纪,本来想和他好好说说道理的,结果他却蛮不讲理,她轻轻抬眉:“我是晚辈,老先生开口了,我自然不敢不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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