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灿灿心里一紧,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训斥被拐来的女孩子,但书里,这对夫妻极好面子,自己心里清楚做过缺德事,可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一句。
季灿灿之所以敢装失忆躲掉相亲,就是想测试这一点,如果有意外出现,沈桂香逼她和杜军强见面,她也可以把事情闹大,正值星期天休息,单元楼里都是认识多年的同事邻居,季灿灿要脱身不成为问题。
毕竟,这两位只是‘季灿灿’的生身父母,并无养育之恩,当年把孩子送走,大了接回来养,孩子反悔也无不可。
“妈,你干什么去啊?”
如果沈桂香去找杜家人谈论相亲的事,季灿灿打算连夜跑路。
季有福先答了:“你姥姥打电话让你妈过去一趟。”
季灿灿似懂非懂但没有多问,目送沈桂香走远,再看季有福无话可说才乖巧回房间,季曼玲正在涂指甲油,房间里都是刺鼻的味道,视线转移,她看到墙上的挂历。
1986年……
季灿灿咬了下舌尖,努力淡定。
恰好,季曼玲涂好左手等晾干,又不会用左手涂右手。
季灿灿主动说:“我帮你涂吧?”
按照实际年龄,她今年二十二岁,比季曼玲还大半岁,如非必要还是不装嫩了。
“你会涂吗?我指甲油很贵的!”
“以前涂过。”
季曼玲不放心的答应了,看季灿灿熟练的拿了指甲油刷先薄薄涂一层,平整光滑,还没蹭到肌肤有些惊讶。
“你……涂的怪熟练的,经常用?”
“没有,隔壁姐姐教的。”
安静涂美到中指,季灿灿垂眸盯着指甲,似是无意的问:“咱妈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季曼玲想起母亲刚才说的话就生气,但不愿意在季灿灿面前露怯,轻描淡写道:“没有,她是因为姥姥生气。”
原本她对杜军强的心思只有五六分,现在直接增加到七八分,凭什么啊。
季灿灿听出她的逞强,书里的季灿灿婚后就怀孕又有女主照拂,日子逍遥滋润,沈桂香母女羡慕的紧,季曼玲更是指责沈桂香不为她着想,后来季曼玲找了个干部家庭的小儿子,被婆婆拿捏的死死的,日子凄惨,只有表面光鲜。
现在,沈桂香没有放弃在季曼玲身上的投资,肯定不愿意她和杜军强在一起,两人有的争执,这把火迟早烧到季灿灿身上来,下午的做法不过是缓兵之计。
季灿灿不是真正的季家人,一定得尽快离开季家,但总不能对所有人都说失忆掩盖穿越的事实,还得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下争取到的时间应该足够她用的。
傍晚,沈桂香仍旧没回来,季有福让季曼玲做了晚饭,等小儿子季志华放学回来吃饭,沈桂香生了四个闺女,老三在工厂上班不回家,老四夭折,最小的季志华是被宠大的,对这从小被送走的二姐没放在眼里,直接把季灿灿当空气人。
季有福并不纠正儿子,他对季灿灿也是面子情。
季灿灿乐得轻松,因为,多说多错。
晚上睡觉是个问题,季家一共三件卧房,夫妻俩一间大的,季志华一间,季曼玲这间是后改隔出来的,地方不大。
那位季灿灿打从回来就是和季曼玲睡一起,一米二的床睡俩人着实拥挤,季灿灿无心和她挤,看墙角竖着一卷凉席主动说:“姐,我睡在地上吧。”
季曼玲一喜,后又提防:“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别到时候再生病。”
别是看到杜军强后悔让出来,故意让病情变严重,好夺回这门婚事。
“不会的,我知道天热俩人睡不舒服,何况我刚回来不懂事,差点办了糊涂事,姐你不生我气就成。”
季灿灿想想,还是嘴甜些好,人家是三十多年前的二十一岁半,喊姐姐是她占便宜。
两人就这么安排了,柜子里就有冬天用,天热抽下来的褥子被子,季灿灿铺一下就当露营了。
房间里没开灯周围都是黑暗,季灿灿一动不动,季曼玲在床上翻身。
“喂,睡了吗?”
“没有。”
“你还没想起来事儿?那你记不记得你妈生的弟弟,他去哪儿了?”
季灿灿庆幸黑暗可以掩饰心虚,照着书里描写的性格漫不经心道:“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随他便吧。”
养父母去世前住的是厂里分的房,大人死了,厂里住房困难,有那主意坏的要姐弟两个让出房子,不让他们占着两室的房子,或者让出来一半,一间给别人,一间他们住。
季灿灿和弟弟季志涛就差两岁,怎么可能住在一间房里?但两人只有季灿灿曾在厂里上班,又因为工厂改制被下岗,实际上没理由继续留在厂里分的福利房,根本争不过人家,况且那时季灿灿已经打算投靠亲生父母,直接放弃不管,留季志涛守着一间房。
这两姐弟关系一般,分开时,季志涛刚十八岁,还在上高二,因为家庭变故没再读书,后来打工时遇到女主杜君兰,互相帮助成就彼此,季志涛半工半读上了大学,毕业后是杜君兰的忠心助手,吃肉喝汤不在话下。
季灿灿不是正主,拿不准要不要去找季志涛,他有坎坷但光明的未来,而他们实际上没有关系,真正的季灿灿和季志涛感情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