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个年代的女性确实很惨,重男轻女的观念害了不少女性,尤其在这种落后的地方情况更加严重。按理来说,刘若梅肯定还没有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但是因为家里穷,又觉得女孩读书没有用,只好被迫辍学。
三姑,你来了。刘若梅见着兰芝,羞怯的招呼了一声。
兰芝对她点点头,是你一直照顾奶奶?
嗯,爸和大伯他们去外面做事了,妈和爷爷他们还要做山头上的事。刘若梅小声解释道。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睁开眼,是老三回来了呀!
许久不见,刘母全然没有了上次在金沟村时的健朗,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一张老脸布满了皱纹,看上去非常虚弱。
兰芝走过去,对着床上的人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我整天都在床上躺着休息,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活多久,现在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肯回来看我最后一眼。刘母说道。
眼前这一份亲情是真是假,兰芝也分辨不出来,你不要想太多,明天早上我和寄言带你去城里看一看,乡下的医疗条件不够,检查不出所以然来。
哪里敢去县城看病,你的两个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手上哪里有那么多钱?就在这乡镇上拿一点药,他们都已经负担不起了。刘母叹气说。
不用他们负担,他们出力就行了,钱的事情我和寄言想办法,你就安心休息吧。兰芝道。
刘家这两兄弟是不是真的没有钱很难断定,老二这一房可能穷些,但老大那一房手上却是有些钱的,刘大嫂的娘家那边是大户,刘老大也有一些技术活,在乡下也能挣一点钱。
只不过要让他们花大价钱医治刘母,他们愿不愿意就很难说了。
兰芝现在倒不担心钱的问题,只是想着她和刘家的关系以及原主在刘家曾经承受过的那些委屈,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而已。
家庭伦理始终是一出无解的难题。
刘母听说兰芝肯出钱给自己医治,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丝笑意来,我这一身老骨头迟早都是要进黄土的,何必花那些个冤枉钱,你今天肯来看我,我就可以走得心安了。
你真这么想?兰芝问道。
当然是这样想的,不然还能怎么想?我现在也活到了七八十,也算是活够本了,只要你们几兄弟姐妹好好的,能够团结互助,我就没有什么遗憾。刘母说道。
兰芝点点头,好吧,那就不花这
个冤枉钱了。
刘母脸上的神情一凝,脸色又灰败下来,她估摸是没想到兰芝会这么直接,丝毫不留情面,就连一旁的刘若梅也被兰芝这话搞懵了。
正好这时刘长国进来了,兰芝若无其事道: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现在有病在身,还是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孩子。
她和刘母完全找不到什么话题好说,而且这房间阴暗潮湿,还有一股霉味和尿臭味,她在里面站一会儿,都感觉自己的呼吸不畅。病人在这种地方养病,只怕会病得越来越严重。
兰芝也没有再多看一眼刘母的神色,就走出了房间。沈寄言正抱着小孩子在院子里和邻里聊天,兰芝走过去,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孩,小家伙刚刚喝完奶,现在正昏昏欲睡。
妈的情况怎么样?沈寄言问道。
床上躺着,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孩子睡着,我再进去看她。沈寄言说。
刘二嫂抱着一捆柴从院子里过,就笑着对兰芝说道:三妹,过来帮我传一下火,我还要去喂猪,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
兰芝也知道农村的农活特别多,刘家现在的几个劳动力都出去找活做了,家里就只剩了几个妇孺。刘二嫂把她当成刘兰芝使唤,在外人看来确实无可厚非。
你哄小孩子睡觉吧,我过去帮忙。沈寄言对兰芝说道。
算了,还是我过去。兰芝说完就跟着刘二嫂走了,沈寄言这样的大少爷,肯定没有做过这种活。
虽说兰芝穿过来的时候家徒四壁,不过到现在为止,她还真的没有在灶门前传过火,当初没有蜂窝煤的时候这种事情都是几个小孩子做的。
兰芝走到厨房,看出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时还真是难以适应。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简陋又破败的房子了,刘家二房这房子大约也只有当初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杨家那个破草棚能比。
三妹,你现在是城里人,肯定很不习惯我们这种破房子。可惜你二哥没有你那么聪明,也没有你那么能干,想破脑袋也赚不了几个钱,结果你妈这一生病,所有的钱都花光了。刘二嫂说道。
爸妈养了你们,平时还帮着你们做了那么多活,现在她生病了,你们照顾她,给她治病是人之常情。兰芝道。
刘二嫂的脸色有点尴尬,接着又顺着兰芝的话道:这个道理我都懂,所以我现在也让若梅不要读书了,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让她读书,反正她的成绩也不好,在家里还能帮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