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兜一圈,走走河边,看看晚上有没有地方下黑鱼棒。”聂修谨问她,“你知道黑鱼怎么钓吗?”
黄聆想要点头,他上辈子跟她起码说过八百遍,甚至一大清早,她还在梦里的时候,在楼下喊:“黄聆,跟我一起去收黑鱼棒吗?”
喊多了总归会跟他去上一次两次,提着个篮子跟在他身后,走在河边,看着他收起一根一根的钓黑鱼的棒子,有时候钩子上还有鳗鱼和甲鱼。
黄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钓黑鱼和钓鲫鱼不同,一般用泥鳅或者猪肝……”
聂修谨说着怎么钓黑鱼,脑子里想的是上辈子,有一次,他钓到了甲鱼之后,回去杀了,他在那里叨叨,“这玩意儿吃了滋阴补肾。”
被她笑:“那你就别吃了,还是吃点素的就好。”
“干嘛?”
“保持清心寡欲。”
“干嘛呢?我有手啊!”
明白里面含义,她脸涨得通红,跺脚骂:“十三点,能不能正经一点?”
明明自己那么喜欢荤素不忌地逗她,明明自己看见她脸红,会心猿意马。却没有后续动作,一次次错过了捅破窗户纸的机会,给上辈子留下了那么大的遗憾。
黄聆听他又说了一遍怎么钓黑鱼,这次他说得如教科书一样死板无趣,她还在那里违心地说:“听起来很有趣。”
到了镇上百货商店门口,黄聆侧过头对着聂修谨说:“聂总,那您等一下,我进去买好就出来,一会会。”
这个时候超市还没流行,买这种妇女用品,大家都很隐蔽,她总不可能带着一个不是自己男朋友的男人进来买这种东西吧?
黄聆进去快速地买了自己要用的东西,从门口出来,看见聂修谨站在门口,白衬衫黑裤子配上修长的身材和一张精雕细琢的脸。
不能多看,不能多想,脑子要清楚,上辈子被剧情支配的恐惧还记得吗?难道这辈子还来?
“走吧!想吃什么?”
“我请你啊!不是应该我问你想吃什么吗?”黄聆问他。
“雪菜肉丝面!”聂修谨知道黄聆家境也一般,刚刚毕业手里没钱。
“太没要求了吧?”
“那就加两个荷包蛋,走吧!”聂修谨在那里催她。
傍晚快六点了,小镇上这家开了十来年的小餐馆生意兴隆,老板娘胖乎乎的脸蛋红润有光泽:“快去坐,还有个位子。”
上辈子来CW拜访,不用招待客户的时候,没少在这家店吃,黄聆到底不好意思就请人家一碗雪菜肉丝面,加了荷包蛋,再要了四两生煎,一笼小笼,给自己要了一碗双档。
聂修谨拿了醋碟给黄聆倒上,黄聆看他的手上几块青紫,破皮的地方血已经不出了,不过口子在那里,看上去有点瘆人,今天真的多亏他。
聂修谨见她目光注视自己的手,笑着说:“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伤不算什么?我十二岁之前都在山里长大,要上山砍柴,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她还没表达,他倒是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黄聆低头笑,想起上辈子两人坐在各自的顶楼的露台上,中间隔着四米宽的通道,某个傻逼叫她上去看流星雨,听他在那里说:“黄聆,想当初哥哥我在山上砍柴的时候,被一头狼给盯上了,拿着砍柴刀跟那头狼搏斗,麻痹的,不小心被它屁股上咬了一口,我屁股上现在还有疤痕,这么大!还好咬的是屁股,不是前边儿!”
她边看流星划过,边骂:“咬前面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就是个摆设。”
“你这个女人心真是狠,我要是被咬了前面,融景就成了太监开的公司了!”
“也许融景更厉害了呢?因为你练了葵花宝典,成东方不败2.0了。东方不败厉害吧?”自己还调侃他,“要是那样,咱们就能做姐妹了。”
“呸,做梦吧你!下辈子都别想。”
生煎先上来,黄聆收回前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抬头对他笑了笑:“趁热吃。”
聂修谨夹起了的一个生煎:“你也吃!”,他一口塞进嘴里,不管烫不烫嚼一嚼往下咽。
黄聆夹着生煎放在自己的碟子里,咬开了一个口子,吹着热气,嗦着里面的汤汁,再吃肉,最后把焦香地底给吃了。
“原本想要请你帮忙,你就在边上,很方便。应博士他很忙,老是麻烦他,不好意思。不过应博士说你也很忙。”聂修谨笑着说,“我们这种小公司缺乏人才,原本看见你投简历,我们很兴奋,没想到你连面试都没有来。”
“不好意思,当时我接到了现在公司的机会。”
“人之常情,要是我,我也这么选。只是希望你能用业余的时间给我们公司一些指导。”
“我确实忙,不过是不是那种很厉害的忙。实习生,总归是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不敢开小差。”黄聆抬头看他,“你的那个事情,应老师会处理。我只是辅助而已,作为一个应届毕业生我能起的作用有限。”
“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帮助。”聂修谨捏着手,好像那手有些疼。
哪怕黄聆知道这可能是装模作样,可今天他是救自己了:“当然可以,只是我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也未必能帮多少忙!不要有太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