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又好像还听到泡茶的声音。
贺云成端着已经泡好的茶,蹲下身,看着她熟睡的脸。
那张脸泛着红晕,肤色白皙,睫毛也微微翘起,缩卷着身子像个孩子一样熟睡。
大概是太多年没这么正视过女人了,贺云成竟然觉得她这副样子十分入眼,甚至有种想伸手去揉捏的冲动。
下药?他端着茶抿了一口,想到她刚才硬撑的样子,似乎觉得他娘的说法更加可靠,怎么又不敢下了?
他的低声质问,睡梦中的人丝毫没有反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明光透着窗口直晒她脸上,很刺眼。
她起身,往梳妆台上那边一看,原来上面的那包药已经消失不见,房间空寂,贺云成也不在里面。
最近队里的知青宿舍在重建,又是贺云成起的头,他好像每天都去帮忙。
杨娇娇觉得剧情出了严重的偏差,这时候要是秦秀雅搬出去知青宿舍就很明显跟原文剧情对不上了,可现在的事实就是贺云成让秦秀雅搬出去,而且他态度非常的坚定!
至于剧情为什么跟原文的对不上,她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因为今天跟杨家的两个哥哥约好了要去买缝纫机。
收拾打包,整出了一个小包和一个大包,小包不算重,重的是大包,里面装的是被子之类的东西。
时间还早,贺家的人都出去忙碌,杨娇娇收拾离开院门的时候也没看到什么人。
到了大路,她看到上次给自己送书的知青在等车,他站在路边,手里拿着书正看得起劲。
直到杨娇娇到了他边上,他才抬头。
陈宏看着杨娇娇一个人提两个包突然出现,神色有点惊讶,正想问她提这么大个包上哪儿的时候,才想到她要离婚的事。
离婚了,自然要打包自己的东西离开回娘家了吧。
这么多东西就你一个人吗?陈宏合上书,怎么也不找个人帮帮你?
杨娇娇舒了一口气,笑道:我一个人行的,反正东西也不算重,离得也不远。
陈宏看着她神色轻松,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轻笑着转开了话题:上次的书你应该都能看懂吧?
杨娇娇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那本书她只是寥寥看了几页,并没有仔细地看,能,不过我还没看完。
她说完,余光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封面上黑色的国家与法权历史几个大字,显得格外的醒目。
她愣了一会,目光幽幽看过去,你这书
陈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书,轻轻擦了一下封面,迟疑一会才递过去,你要看吗?我可以借给你。
杨娇娇对这些书其实没什么兴趣,而有兴趣的是上面的法权历史这四个字,她面色扬笑,摇摇头,我肯定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人民大学出版的。陈宏神色愉悦,讲的都是各国的国家制度和律法制度,我也是才拿到手的。
杨娇娇闻言惊愕,这是什么知青啊,竟然看这个?他是大学生?
你大学时候的专业课?她下意识地问陈宏。
陈宏闻言微微一愣,思忖她这话的意思后,笑意更甚,觉得她问这个问题有点可爱,不是,只是有兴趣而已,无聊的时候顺便看看。
杨娇娇刚才也吓了一跳,现在大学还没开课呢,看着他年纪轻轻的,有点不太像十年前的大学生。
她轻眨着眼,指着书问他:那里面没有关于离婚的律法?
你等下啊,我给你翻翻。陈宏说着打开书,对着目录一一地看起,而后他想到什么,抬头看着她,声音疑惑:你怎么想要看这个?
杨娇娇轻轻挑眉,她就是想看看这时候离婚的一些律法,免得贺云成故意拖着她不离婚,那她陪不起啊。
不离婚,她要跟别的男人多说一些话或者多笑几下,说不好被扣上水性杨花的罪名,那实在是太惨了。
嗯,就是想看看。她伸手摸了摸耳朵,你帮我看看。
话音正落,一阵长长的汽车鸣笛响起。
陈宏收起书,看了一眼从那边过来的车子,笑道:现在怕是不行,我下午回来再看看行吗?或者我书借给你?
那不影响你吗?杨娇娇问。
没事。陈宏把书递给她,等你看好了再还给我就行。
杨娇娇迟疑了一会,那我看完马上还你。
说完话,车子就驶到了面前,陈宏直接把书塞给她,然后提前她那个大包道:先上车。
杨娇娇也没顾得上回他的话就挤上了车。
车上很多人挤在一个空间里,有些闷,这些叔婶辈的人聊起天来,七嘴八舌的,她也没能再跟陈宏说上话。
没多久,车子就到了公社。
小车站里,马春容跟两个儿子早就在等了,看到杨娇娇从车上下来之后,还跟一个男人聊了一会才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