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众人皆回过神来,听着张有生准备如何说。
张有生清了清嗓子,道:“小生愚见,天下英雄不少,唯玉阳山一战,方可见晓!”
众人一听,皆点了点头:“说的有理,请继续。”
张有生应了一声,继续道:“指破万法玉秦怀,紫气东来绝无恋,天纵之资,冠绝无双,世间仅有此二人!”
“好,说得好!”良友原笑道。
两姑娘也心有所想,皆笑了笑。
张有生露出一脸笑容,继续道:“传闻当年玉秦怀,一指破万法,破了那秦家的纵横捭阖,此战便将其威名,战出了个“生子当如”,足以见得,玉秦怀实力了得,再说那绝无恋,其紫霄剑法能练至第七层的紫气东来,世间还有哪位,有这般潜力?而二人却能战了个平,以此可见,二人实力不俗!”
众人齐道:“然也。”
张有生不禁胆子大了起来,他跨出几步,来到众人身旁,继续道:“小生本以为,这便是二位的实力,却不想,那金羽双龙对战无情剑法之事,才是那真正的巅峰!”
众人齐呼一声:“是也!”
“诸位,可记得,玉秦怀在那场上,弹奏的一曲?”张有生问道。
众人回想,只听穆颖秀说道:“可是那引领吾等,身临洞天仙境之曲?”
闻中书点了点头:“此曲固然了得,不知二位姑娘,比之如何?”
上官花火笑道:“小女子在琴声的造诣上,怕是难以比及,不过穆姐姐倒是可以一试。”
穆颖秀缓缓摇头:“怕是难及。”
单开济点了点头:“玉秦怀的琴艺,确实是我所听过之人当中,最好的,不过若是放在七年之前,或许有一人,那便是玉落城第一琴师,秦月柔啊!”
听到此话,玉秦怀不禁心里一颤,心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人皆有心,玉秦怀自然听罢心痛,情理之中。
穆颖秀则道:“单叔叔许是不知,那秦月柔便是玉秦怀的母亲!”
单开济听罢惊呼:“当真如此?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众人倒也不在意,只听张有生继续道:“玉兄其心境如此,诸位可还有别的话说?”
“自然无话可说,看来张小兄弟,才是真正识英雄的人,来来来,一起来喝几杯,这可是天荡山最好的寒谷酒!另外那边的小兄弟,也可以过来饮一杯!”良友原招呼道。
玉秦怀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几杯饮下,众人心中甚暖,欢笑着散去。
玉秦怀跟张有生前往布店,为张有生挑了件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下,随后两人一同上路,前往下一个城,金玉城而去。
路上,张有生拱手道:“玉兄,小生事先唐突,没有顾忌你的感受,玉兄不会怪罪小生吧?”
玉秦怀摇了摇头,笑道:“张兄多虑,此等小事,何足挂在心上,不过张兄,你可还没对我讲,为何会沦落至此,你不是随那马英才取钱去了吗?”
张有生听罢,摇头叹息,道:“实不相瞒,小生却是跟马英才去了京城马府取钱,本来也好好的,啥事没有,结果……”
“结果什么?”玉秦怀感到十分好奇。
张有生道:“是这样的,马兄千叮咛万嘱咐小生,他道“进去之后,千万不可提及关于欠钱一事”,小生琢磨,此事倒是容易,便应允走了进去,在那客房待着,而马兄说是要去取钱给小生,小生便想:这般也好。”
玉秦怀点了点头,安静听着。
“后来马兄进来,其虽拿了银两,不过还将其爹爹,带了进来,他爹爹进来便问“你是何人,来此作甚”,小生见马兄在一旁使劲摆手,许是提醒小生,莫要说谎,小生便回答道“回府主,小生是与马兄一同取钱而来”。”
玉秦怀一听,不禁捧腹大笑,道:“想来那马英才,必然很是痛苦。”
张有生叹息道:“结果害马兄被其爹爹打了二百杖,至始至终也未提钱这个字眼,小生待了两日,便自己回来了,奈何身上无银两,只有沿街乞讨,讨了足足两个月,只是小生至今不知,马兄为何会被打。”
玉秦怀笑道:“马富商马敬业,其为人颇有心机,寻常皆是他人欠他钱,如何会有他欠人钱之说?如今马英才欠了你的钱,本是马英才之事,私下解决倒也罢了,可一闹到马敬业面前,岂不正是摸老虎屁股,揪狮子耳朵?张兄能保全归来,也算不错了,不然的话,那马英才势必会对张兄以仇报仇。”
张有生惊呼:“原来如此,小生明白了,只可惜,连累了马兄。”
玉秦怀暗道:这张有生,倒是有趣,马英才定然会报仇于他,他怎地还为马英才说话?岂不是蠢吗?
二人有说有笑,来到金玉城。
金玉城不大,却是拥有跟玉落城相等的名气。
从玉落城运来的玉,大多会转送到金玉城这儿,再用玉器配以黄金,制作各种精美饰品,无不引人驻足观赏,富家公子跟小姐,最爱的就是这种地方。
曾经的玉秦怀来到此处,皆会有不少玉商夹道欢迎,原因便是他乃玉落城玉家之主,玉天行之子。
如今他来到此处,却只能打扮成一个普普通通的过路小厮,既不敢在长平山庄献丑,更不敢于百凤阁阔谈。
想到此处,玉秦怀叹息一声。
张有生见罢,问道:“玉兄所忧何事?”
玉秦怀摇了摇头:“不过想起当年过往,心有感触,如今再回首,往事却已随波逐流,心中无奈,只能苦叹。”
“原来如此,玉兄倒也不可心忧,玉兄可知,这玉器,为何如此珍贵?而寻常石头,却散落一地,没人要?”张有生说此话,自然有他的意思在里面。
玉秦怀说道:“玉也是石,不过色泽好看,润滑艳丽,这才为世人所喜爱,倘若无人观赏,那便是路边的石头了。”
张有生笑道:“玉兄此话说的有理,但依小生愚见,这玉石乃是天命之石,下落凡间,留待给世人观注仰慕,而如今,却是成了银两的替代品,小生为玉感到叹息啊。”
“哦?依张兄之见,那这些玉,应该放在哪里才好?”玉秦怀疑问道。
张有生继续道:“玉放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多少人看,有多少人喜欢,倘若一枚玉,十人喜欢,那这十人中,有九人会将其买走,但倘若这玉,有百万人喜欢,那百万人,没一个能将其买走!”
“哦?这是为何?”玉秦怀不甚理解。
张有生爽朗一笑,道:“此玉非彼玉也,哈哈!”
玉秦怀听罢,也跟着爽笑了起来,个中缘由,想来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这时,街上众人,皆朝某个方向而去。
玉秦怀说道:“张兄,我们前去看看?”
张有生点头。
二人跟随人潮,来到前方,前方有一擂台,非比武招亲,而是比武赢玉。
众人正前方,有一玉盘,玉质上佳,且雕刻精致,乃是出自玉落城大师,金臂膀丁三才。
此乃好玉,玉秦怀一见,便已了然。
好玉自然配好英雄,而擂台之上,正站着一个人,一见到此人,玉秦怀心中一颤,却又无奈。
张有生低声在玉秦怀耳旁说道:“此人不正是那小玉郎玉怀伤?”
玉怀伤身着金边白襕衫,前身圆玉秀满身,后背秀有一枚通灵宝玉,其腰间挂一美玉。
白皙精致脸蛋,像极了其母亲穆莹莹,其一身上下,俨然少侠风范,难怪人称小玉郎。
见其手抓一把重尺,笑视底下众人,随后将手边重尺一抛角落,一抱拳道:“诸位还有谁敢上来?”
张有生暗叹:这小玉郎,当真名不虚传啊!
张有生看向玉秦怀,见其心有悲伤,当即明白过来,说道:“玉兄,我们走吧?”
玉秦怀摇摇头,道:“再看看吧!”
玉怀伤虽是穆莹莹所生,却也是玉秦怀的胞弟,如今玉秦怀被赶出玉家,虽断了联系,但好歹血浓于水,如何能无情?
见一人走上台,抱拳道:“我乃长啸虎雷匡,与你一战!”
玉怀伤笑道:“什么长啸虎,不认识,你来,我与你一战!”
长啸虎一声大吼,却见玉怀伤探出一指,指未生劲,却见雷匡用胳膊招架。
“这还没出手呢?怎地就被吓爬了?”众人皆大笑起来。
玉怀伤则爽笑道:“长啸虎?我看你就是长啸猫!”
雷匡大怒:“你敢耍我!我跟你拼了!”
“大猫生气了,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一指破万法!”玉怀伤指尖生劲,一指破万法的真气,在其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随后弹射出来,落在雷匡的胸口之上,将雷匡瞬间震飞出去,当场倒地不醒。
众人见罢,齐齐喊好。
而玉秦怀却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玉怀伤注意到了,他却没有多加关注此人,只是迎着众人的欢呼声,笑意甚欢。
而张有生转了两次头才发现,玉秦怀已经走远,他当下追上去,大口喘息道:“玉兄,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