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秦怀冷漠道:“你若想杀他们,且过我这一关!”
玉秦怀上前一步,而大肚和尚则退后一步,汗水滴落甚多。
旁人以为大肚和尚胆怯,但须知,大肚和尚乃天下毒手,他的血液中自含毒液,其所流淌的汗水,也有毒。
尤其在这般情况下,汗水一落地,便蒸发,升起的毒烟若是进了他人的鼻子里,定然会中毒,难提真气。
但玉秦怀有两大毒王护体,百毒不侵,如何会惧怕。
大肚和尚沉着脸:“你让开,和尚我不杀你,和尚我杀他们,和尚我说到做到!”
大肚和尚自然是说到做到,旁人都很清楚,但倘若他改口了,那也必然是,说到又做到。
玉秦怀冷哼道:“我说了,有我在,没人敢杀他们!”
大肚和尚左右为难,但见玉秦怀停了下来,当下沉思,随后大笑起来:“玉小子啊玉小子,你当和尚我不知道?若是你能战过和尚我,早已出手了吧?是那无情剑法伤了你?令你的伤,还未复原?所以你不敢上前?”
大肚和尚的话,乃是激将法,想引玉秦怀上前来,也好进了毒圈。
“什么?玉兄还是受伤之身,那我等……”周鹏迟疑道,他看了一眼身后,距白玉城不过五里之地,倘若跑了,便能得救。
周鹏仨人相觑一眼,皆迈开了步子。
严尽止走之前,还对杜十月一抱拳:“姑娘保重!”
柯守道等人可没想到,这三个家伙,竟然如此忘本。
何进何出二人也当场打起了退堂鼓,只听杜十月喊道:“玉大哥,我来帮你,我要为盼儿报仇!”
大肚和尚咦呀大吼:“两个小丫头,居然男扮女装,害的和尚我没认出来,若是和尚我认出来了,你们两个,早已在和尚我的身下呻吟了,哈哈!”
杜十月一听,又羞又恼,怒道:“胡贼,纳命来!”
大肚和尚从关外来,自然是胡人。
杜十月一甩手,丢来数枚铁蒺藜,朝大肚和尚落去,枚枚落他要害。
但大肚和尚皮糙肉厚,再加真气护体,那些铁蒺藜一落到他身上,便如石子一般,唰唰落地,看得玉秦怀等人十分揪心。
杜十月不禁心生悲哀,倘若她的姐姐杜梅瑶在此的话,必然能将惑星钉,打入大肚和尚体内,将其穿心而亡!
大肚和尚却是大笑连连,旋即脸色阴沉道:“小丫头忒不识好歹,若是被和尚我抓到手,必将你按入地上,尝尝天旋地转的感觉,哈哈!”大肚和尚说到做到。
杜十月则怒道:“我宁愿死,也不愿落入你这胡贼手中!”
“哈哈,和尚我倒是不介意,反正迟早要杀,你死了倒也好,和尚我更加高兴!”大肚和尚脸忽地肿起来,许是因为朱春的蛤蟆掌毒劲还未散去,令他哎呦吃疼一声。
杜十月羞愧,正要自尽,而玉秦怀喊道:“十月姑娘,莫要听这大肚和尚一面之词,他不过对你用激将罢了!”
柯守道也点了点头:“小丫头,你若是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不如回家,脱去这身衣服,换上霓裳嫁衣,整日研究琴棋书画,也比闯荡江湖来得好!”
杜十月哪愿意,让她待在家里,她闷都闷死了,她想要的,无非是做一代侠女,行走江湖,见识如玉秦怀这般的人物,倒也罢了。
杜十月冷眼见大肚和尚笑意正盛,大怒道:“胡贼,我差点听信你了!”
大肚和尚哎呦一声,道:“小丫头忒不识相,和尚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玉秦怀则冷冷道:“大肚和尚,上前来领教!”
大肚和尚却是冷哼道:“叫和尚我过去?怎地你不过来?”
大肚和尚面前全是毒物,这会儿毒烟升起,连柯守道都看出来了,别人如何看不出来。
玉秦怀扫了一眼后,道:“你若想要僵持,倒也罢了,你前方便是白玉关,你可知,白玉关守将为何人?”
大肚和尚想了想,道:“关山狼,朗天破,我倒是将这小子给忘了。”
大肚和尚敢这般说,无非是因为,那朗天破小他两岁,但本领,却比其高数倍。
玉秦怀继续道:“那你可知,我与关山狼,是何关系?”
“和尚我哪知道,你倒是说说,你们啥关系?”大肚和尚说道。
杜十月则喊道:“朗将军,乃是玉大哥的伯父,你惹了玉大哥,朗将军必定会将你杀了!”
大肚和尚不禁沉下脸,他看向心惊胆颤的众人,旋即大笑起来:“白玉关离此,还有五里之地,他如何知晓我等在此?”
玉秦怀冷哼:“你可把刚才那三人忘了?”
大肚和尚一拍脑袋,怒道:“和尚我早该将他们三人给杀了!”
突然,一声鹰鸣传来,众人抬头,见上方一只座山雕。
柯守道大喜道:“此乃关山狼的爱兽,座山雕,哈哈,关山狼来了!”
大肚和尚一见座山雕,当下转身,撒腿就跑。
杜十月急得追上来,喊道:“快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玉秦怀一把拉住杜十月,道:“让他去吧,就算我们抓住他,也不是他的对手!”
座山雕在玉秦怀等人头上盘旋,几十匹马随后就到,为首的一人,有着胡人汉子那般的鬓发,其目如狼,其鼻如鹰嘴,虎背熊腰,一看便知,乃是一位豪杰之流。
朗天破一到此处,便跳下马,上前关切问道:“侄儿,可有受伤?那大肚和尚可有伤着你?”
玉秦怀拱手道:“伯父多虑,那大肚和尚听到你的名声,便被吓跑了,哪还敢闲留?”
朗天破当即爽笑:“哈哈,那便好,来侄儿,上马,跟伯父一同去城内!”
玉秦怀点了点头,有一卒上前,递来一匹马。
坐在马上的严尽止来到杜十月的身旁,道:“姑娘,在下救驾来迟,还望姑娘恕罪。”
杜十月也不搭理,来到玉秦怀身旁,玉秦怀对杜十月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十月姑娘,请!”
杜十月点了点头,在玉秦怀的搀扶下,上了马。
而严尽止却是气得咬牙切齿,暗中大骂:玉秦怀,你算什么东西?
玉秦怀感觉到一股杀气,倒也不在意,而朗天破察言观色,目光扫在严尽止身上,随后落在杜十月身上,不禁微笑点了点头。
又递来几匹,玉秦怀与柯守道等人这才上了马匹,朝白玉关而去。
朗天破驱马来到玉秦怀身旁,笑道:“侄儿,十年未见,我那二弟可还好?”
玉秦怀摇头叹息:“实不相瞒,伯父,侄儿已被玉家赶出家门!”
“什么?”朗天破当即大怒,呵斥道:“混账!谁敢赶你?好大的胆子?还把不把我关山狼放在眼里?”
朗天破此话,怒意滔天,其眼如金刚叱目,杀气腾腾,旁人见了,皆心惊胆颤。
朗天破其势霸绝一方,胡人见他,都得心惊胆颤,若是见到其征战沙场,一刀一骑横扫疆边的画面,无不让人为之悚容。
朗天破怒道:“是我那混账二弟干的?”
朗天破四十有二却因常年驻守边疆,无子嗣,他将玉秦怀当做亲子对待,如今听到此话,如何不怒?
玉秦怀继续叹息一声,随后眼中露出冷意:“七年之前,他杀我娘亲,又于数个月前,差点将我打死,所幸师父到来,出手救我,不然侄儿怕是再也见不到伯父您了!”
“什么?”朗天破怒意滔天,恨不得身下之马有八条腿,好让他赶去玉落城玉家,好好教训玉天行,“那混账,居然敢对侄儿你动手,待过两年,伯父回去,定然要好好修理他一番,替侄儿你出口气!”
玉秦怀见罢,心道:我这伯父,倒是善意,只是又有何用,我既然已被玉家赶了出来,便没打算再回去。
玉秦怀抱拳道:“多谢伯父好意,只是这玉家,已不再是当年玉家,侄儿如今净身,自然不敢称您伯父二字!”此话虽然是想撇清关系,但也是无奈之举。
朗天破听得懂其中意思,道:“侄儿这是什么话?伯父既然是你伯父,就绝无不会背你而去,再者,你那混账爹爹,定然是听人驱使,我与你爹结交三十余年,自然知道他为人,他为何要将你赶出玉家,此事若是不清楚,难免落入小人之口!”
玉秦怀叹息道:“只因那洞天仙境一事!”
朗天破这才恍惚想起来,道:“原来如此,洞天仙境三年一开,你倒是提早出来了,这是为何?”
玉秦怀摇了摇头,阵阵叹息。
朗天破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便也不再过问,只是冷哼道:“待伯父回去,定然帮你好好呵斥你爹,好让你赶紧回玉家!”
玉秦怀摇头:“玉家已与我毫无瓜葛,我若回去,岂不是让他找到借口杀我?”
朗天破怒道:“他敢,他若是杀你,伯父就替你杀了他,你是我唯一的侄儿,伯父怎能亲眼看你被杀?”朗天破想起,当初玉秦怀还是一个幼子之时,揪其胡子的画面,至今不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