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作甚?”玉秦怀一头雾水。
岂料柯守道笑道:“许是因为,他在玉阳山,你与绝无恋小姑娘一战中,他赢了五百万两银子的缘故!”
玉秦怀一怔,暗惊道,这五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玉家一年卖玉,也不过挣五百万两,而这常隆平一下子,就挣到了这么多钱,堪称可怕。
但此外,玉秦怀不禁暗想,他与绝无恋一战,情况不定,而常隆平竟然预先知道,此战为平,足以见得,此人心机颇足,且他是个秀才,定然有些智慧,此次去见他,怕是并无好事。
玉秦怀问道:“前辈,你可知,这常隆平唤我何事?”
“这个,小老儿难以知晓了,怕是得过去才知道,不过你若是不想去,可以跟小老儿一起去汉门关外!”柯守道笑着说道。
“前辈去汉门关作甚?”玉秦怀不禁纳闷。
他原本要去秦家,但这般被抓,去武夷山见常隆平,虽是不喜,却也不敢说什么,而武夷山好歹也是前往秦家的路。
但去了汉门关,离了秦家也就更远了。
“你可曾听说过,秦时明月汉时关?”柯守道笑问道。
“自然听说,是关于那百余年前,秦家至宝,明月古镜被盗,遗落在汉门关?莫非……”玉秦怀瞪大眼睛,他可知道,那明月古镜是什么,此物,乃是秦家秘宝之一,是打开秦王阁的关键之物。
秦王阁百年未开启,而传闻秦王阁中,有一秦家家主传承之物,那便是非攻尺,拥有此物,才算秦家族长。
奈何明月古镜被盗后,非攻尺便下落不明,秦家传言,是被人连明月古镜一同盗走的,却不想,非攻尺一直都在秦王阁中。
玉秦怀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他的母亲秦月柔乃是秦家之人。
柯守道笑道:“不错,据闻,有人在汉门关外的大戈壁滩,见过明月古镜!”
玉秦怀大惊,他暗想:明月古镜出世,秦家族长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兴许江夜也会被派遣到汉门关外而来,到时候便能见到她了。
但又想到秦江夜的样子,玉秦怀不禁心上加痛,许是因为松梅竹菊四位姐姐惨死,而玉秦怀有心却无力帮她们报仇。
玉秦怀叹息阵阵,而柯守道说道:“玉少侠为何叹息?莫不是知道,那秦万河准备,将其女许配给获得明月古镜之人?”
柯守道会如此说,自然知道,秦万河之女乃是秦江夜,也是知道,秦江夜已与玉秦怀定终生,更是知道,前不久秦家抛出消息,解除与玉秦怀的婚约。
柯守道既然为千眼太保,那么此事,他早已了然。
玉秦怀却是叹息一声:“也罢,我便随你去汉门关外。”
这时,柯守道惊道“不好!”
玉秦怀紧皱眉头,当下问道:“什么不好?”
“自刚才开始,就不再有颠簸,倘若是去武夷山,必然会其颠簸,看来这二人听到我们谈话,朝汉门关外去了!”柯守道此话一出,棺材外传来阵阵笑声。
“哈哈,不错,正是朝汉门关外去的路!”何进大笑道。
“哥哥,这两家伙,以为我们是傻子呢,这小媳妇几斤几两,我们要是称不出来,还配干这一行吗?”何出也跟着说道。
何进则是坏笑连连:“这两家伙,许是不知道,咱们可是练过耳听八方,就连地底下百丈深处的蚂蚁爬动,咱们兄弟都听得出来!”
何进此话,虽是夸大,却让人不敢不信。
此二人盗墓手法,堪称一绝,不少墓皆沾了他们的脚灰。
玉秦怀不禁沉下脸,此时被二人知晓,并非好事,倘若他们二人说出去的话,难免会招来麻烦。
但此时,玉秦怀也不好开口,而柯守道更是无话可说。
何出说道:“玉小子,你可得感谢我们哥俩,若非我们哥俩,你早就死在大肚和尚的手上了,不过现在我们也算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你不会想害我们吧?”
何出自然知道,凭玉秦怀的本事,用一指破万法杀他们二人,轻而易举,且对付大肚和尚,也不算困难,其此话一出,是在表明身份罢了。
玉秦怀笑道:“二位大侠救助在下,在下感激涕零,如何会对二位出手?更何况,在下经脉已损,若是真跟大肚和尚打起来,怕是会不敌,被其所杀。”
玉秦怀的伤,与三位天罗煞,有莫大的关系,而何进二人也是发现其伤重,这才敢带玉秦怀,不然的话,他二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碰玉秦怀。
何进便道:“那好,我们四人,便找一处更换行装,前往汉门关外吧。”
四人在前方的壶口村停了下来,买了一身衣服后,众人换了去。
玉秦怀却注意到,这柯守道竟然是个长不过五尺的老头儿。
玉秦怀对何进二兄弟抱拳道:“不知二位大侠可有见到在下的玉琴!”
“自然带了。”何出将棺材盖上的暗阁打开,从里面取出玉琴。
玉秦怀用布将玉琴包了几圈后,背在背上,以防旁人察觉其身份。
而何进不禁笑道:“玉少侠,你背着这把破琴,倒是有意思,何不背个厉害些的,面对敌手,也好有招架之力?”
柯守道却是笑道:“许是玉少侠名字中有玉秦二字,便带了这玉琴,那玉阳山主玉笛子,不也是如此嘛?”
众人了然,而玉秦怀却是笑了笑,不作回答。
何进跟何出二人将棺材深埋地底下,随后填上土。
二人做法,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这天底下,认识他们的人不少,倘若平日里二人这般前进,倒也可以,但这会儿惹上了大肚和尚,大肚和尚说要杀了他们,他可是说到做到的。
二人自识无法对付大肚和尚,且玉秦怀有伤在身,更无法对付大肚和尚,倘若他们四人到了大肚和尚手中,那便必死无疑。
何进将棺材埋下后,拍了拍手,抖了抖土,说到:“我们兄弟二人告知那大肚和尚要去武夷山,兴许那大肚和尚眼睛通明后,便会赶去常先生那儿,他在那儿可讨不着好,兴许他会跑到汉门关外来,所以我等加倍小心。”
柯守道笑道:“失了棺材,二位可还识得路?”
柯守道此意,便是在说这棺材,乃是二人吃饭的家伙,如何能丢?
何出翻了翻白眼:“老头儿,我们兄弟二人之事,可跟你无关,再者,有人便作棺,有木便是材,我们兄弟二人的生棺发材之道,岂是你一个老头能明白的?”
柯守道笑着捋着胡子,摇头轻叹。
玉秦怀则是点了点头。
一行四人在壶口村要了几坛酒,几斤牛肉,吃饱喝足后,便朝汉门关外而去。
汉门关外,乃是大漠戈壁滩,放眼望去,除了沙漠还是沙漠,倘若碰见绿洲,倒也还好,可这儿,哪有绿洲?
行了一天,四人便饥渴连连,玉秦怀跟柯守道倒是还好,至于何进跟何出便不行了,他们乃是江南人,如何受得了这里的干燥的环境,没一会儿,二人便将所带来的酒水给喝了精光,但还是饥渴。
柯守道曾来过汉门关外,自然对这里的路甚是熟悉,他望了一眼前方,说道:“再有半日,便能到白口驿站了,暂且于此间休息一下!”
四人一天一夜没睡,正想找个驿站好好睡一觉,听到柯守道这么一说,何出来了脾气,道:“老头儿,怎地不赶路要紧?咱们可不想这儿吃黄沙,睡仙人掌。”
玉秦怀也觉得,在这里休息,实在不妥,但不知道,这柯守道为何要这般说。
只见柯守道微眯着眼,笑道:“三位有所不知,小老儿到过白口驿站,那儿的人个个没好脾气,你们若是这般前去,他们必然会以为你们没好休息,趁机宰你们一笔,但若是休息够了再去,他们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三人相视一眼,皆点了点头,找了处地方,坐下来,旁边还有一个仙人掌,被柯守道切了来,一半递给玉秦怀,一半放在嘴边,吮吸起来。
玉秦怀沾了一口,顿觉苦意袭来,便也不敢尝,他观望四周,风沙渐起,远方沙雾中,许是有亭台楼阁。
其余三人也见到了,二何站起来,满心欢喜。
何出问道:“老头儿,那儿不是个好去处吗?怎地我等不去?”
而柯守道缓缓摇头:“你个蠢材,那是海市蜃楼!”
何出被这般一骂,怒道:“老头儿想死?”
若非何进拦着,这会儿何出早就出手了。
玉秦怀目光则一直盯着那海市蜃楼看,鳞次栉比的房屋排排而起,当中亭台楼阁数不胜数。
玉秦怀不禁想起了被天罗神教带走的月儿,他心想:会不会月儿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玉秦怀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柯守道:“前辈可知天罗神教在何处?”
柯守道一听,忽地想起了那三位天罗煞,他脸色愈发难看,问道:“你问这作甚?”
二何也探过头来。
“实不相瞒,那三位天罗煞劫走了我的好友,所以在下想知道,那天罗神教在何处,也好去救回那位好友!”玉秦怀恭敬说道。
“玉少侠,并非小老儿不说,小老儿也不知道,那天罗神教在哪,若是知道的话,必然会告诉于你!”柯守道郑重说道,完全没有诓骗的意思。
玉秦怀不禁黯然叹息,他脑海中不禁翻过与月儿的种种过往。
不一会儿,柯守道站了起来,说道:“差不多了,继续上前吧!”
一行四人继续赶路,夜至深时,才抵达白口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