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见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处极冰地带,若不是远远能见到雪峰,众人许是以为,这儿是在雪山之下。
玉秦怀将这些人带到了他先前被缠之地。
众人脸色当下变得难看,馀厌所知甚多,道:“此处,许有雪蚕经过的痕迹,以我等五人加起来,却也不是雪蚕对手!”
馀厌对雪蚕评价,十分之高。
杨娇听罢,嗔道:“那是自然,我师父在此地抓雪蚕,你们可有他老人家那般本事?”
罗尚三人听杨娇整日将师父二字挂在嘴边,当下问道:“你师父是何人?”
“至于我师父名讳嘛?告诉你们作甚?不妨告诉你们,就是前些日子来的那个老头,见到我师父,都得给他跪下,哼!”杨娇一席话,让罗尚等人大怒。
万蛊老人是什么人?岂能用他人进行攀比?倘若这一攀比,将万蛊老人攀比下去了,那他们既为万蛊老人手下,又该如何?
但却没人敢反驳,如万蛊老人那般高手,也对雪蚕这等毒物避而不谈,可见雪蚕是多么珍稀的存在。
然而杨娇却是知道,先前那并非是雪蚕,而是千年冰蚕,与雪蚕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杨娇自然不知道,玉秦怀是如何从千年冰蚕面前逃脱的,倘若这般能够逃脱,要是说出去,绝对能成众人饭后荼谈的对象。
可见杨娇心中,有多么渴望玉秦怀能够将此事告知于她。
见到这里寒冰的那一刻,罗尚三人不禁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杨娇察言观色,心中偷笑,喊道:“怎么样?怕了吧?”
“怕?小丫头胡口蛮言,老夫活了这般年岁,从未有怕这个字,莫不是你以为,老夫怕了你,你便可以逃了?”馀厌冷笑一声,显然不为所动。
杨娇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也不再搭理馀厌。
玉秦怀开口道:“几位,在下早年看过一本书籍,上书如何捕捉雪蚕之法。”
众人一听,异口同声呼道:“快说,是何办法?”
众人激动万分,却是各怀鬼胎,倘若有那办法,捕捉到雪蚕那一刻,便是决裂之时。
杨娇也是觉得奇怪,倘若玉秦怀有那办法,为何她师父不知道?
玉秦怀笑道:“此法倒也简单,吾听闻,雪蚕善斗,倘若取一炎火之物,与之相斗,便可将之引来!”
众人皆点了点头,暗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朱春当下问道:“那我等去哪里取炎火毒物来?”
杨娇想了想道:“我记得离这不远,有一火蝉领地。”
罗尚三人一听,当下沿着火蝉所在之处冲去。
玉秦怀跟杨娇跟在后面,杨娇问道:“玉大哥,你刚说的,是真是假?我怎地不知?”
玉秦怀微笑道:“我也是瞎编的,走,带你抓火蝉去!”
这里的火蝉,皆为三十七年火蝉。
来到火山脚下,便见到有火蝉的壳,众人当下往下挖,不一会儿,便挖了几只火蝉出来,那火蝉还躲在壳中,将壳拨开,便见到一个被火焰包围的小肉球。
馀厌三人当下心欢,继续摸索,一只火蝉哪够,起码得用几十只一起捕雪蚕才行。
罗尚一边挖,一边笑道:“吴兄弟,若是哥哥我捕捉到那雪蚕,必然分你一杯羹,哈哈!”
馀厌白了罗尚一眼,心中却喜道:雪蚕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三人心道:大肚和尚没来最好,若是他来了,这雪蚕估计就要落在他手上了。
玉秦怀也帮忙抓火蝉,三下五除二,便扒拉一堆,死活不知,收起来后,当下满心欢喜。
众人彷若得到至宝一般,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但笑中藏刀,有几人能领会?
朱春问道:“这火蝉是抓了,接下来呢?如何捕捉雪蚕?”
馀厌点了点头,道:“老夫听闻,这雪蚕寒冷彻骨,必须用神木王鼎将其捕获才行!”
众人听罢,皆点了点头,也唯有神木王鼎这般奇物,才能将雪蚕收纳其中,此外毫无他法。
这一点,杨娇也非常清楚,她的师父,就到处寻找神木王鼎无果,无奈只能亲手捕获,但成功率极低。
玉秦怀沉思一会儿,道:“这倒也不难!”
“哦?”众人齐齐凑上前来。
“普天之下,奇珍异宝繁多,非神木王鼎一宝,才可捕获雪蚕,倘若我等有碧丝莲蕊的话,也能将其捕获!”玉秦怀笑道。
“碧丝莲蕊?”罗尚三人齐呼,他们听说过这名字,却从未见过。
朱春跟馀厌相视一眼,道:“可我等上哪儿去找那碧丝莲蕊?”
只见杨娇嗔道:“本姑娘刚好有!”说罢,她解下系在头发上的红缎,将边上那根黄线抽了下来,这黄线,便是碧丝莲蕊。
三人见到碧丝莲蕊,当下惊呼:“传闻碧丝莲蕊软细适当,不温不火,不惧寒不惧炎,若是用此物,兴许便能将雪蚕捕获!”
玉秦怀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只需静等雪蚕上钩便可!”
众人回到先前之处,将火蝉整齐摆列好后,便开始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雪蚕却不见踪迹。
罗尚郁闷道:“这都过去三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雪蚕来?”
罗尚问的,也是朱、馀二人所想问的。
玉秦怀则皱着眉头,道:“不知各位可否听在下一言?”
四人同时转向玉秦怀,说道:“你说!”
玉秦怀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在下认为,就算万事俱备,也不一定能捕获到雪蚕,我想在场的几位,都对此时捕捉雪蚕,没多大信心吧?”
此话一出,却是让馀厌等人黯然伤神。
雪蚕是何等之物,毒性又是何等之强,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是身死的下场。
哪怕如万蛊老人这般用毒高手,也不敢轻易动那雪蚕,旁人又如何轻易敢动。
须知,雪蚕可是连新月血蛤也惧怕之物,可见其毒性多么之高。
杨娇的师父,费了不小的力气,捕获无数的毒物,目的便是为了引出雪蚕,却不想将那新月血蛤给引来了,虽出了一些意外,却也无可奈何。
而玉秦怀等人,自然对那雪蚕害怕不已,一时间不知如何取舍。
罗尚沉思好一会儿,道:“依吴兄弟之见,我们该如何?”
玉秦怀叹息一声,道:“依在下微末武功,怕是碰到雪蚕,也会被其毒杀而死,自然不会去争,倘若真的死了,便可惜我在那平风坡埋下的五千两银子!”
众人一听,五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钱啊。
但这是玉秦怀胡诌的,他身上,也就五两银子。
“哦?在哪?”朱春来了兴趣。
玉秦怀缓缓摇头:“朱前辈,莫要见怪,不是在下不肯说,只是依在下之见,不如各位将所藏银两一并说出来,倘若哪位未死,便去藏银两之地,将银两取来,好生照顾我等家人,诸位看如何?”
馀厌三人沉思,他们互视一眼,却也不敢说出来。
玉秦怀便道:“在下无能,命不久已,银两对我而言,不过身外之物,我为将死之人,就算知道诸位银两所藏之地,又能如何?几位所藏,无非便是毒物甚多之地,在下连毒都碰不得,如何敢去拿?何况在下愿意把自己的银两拱手脱出,诸位还不信吗?”
罗尚想了想,点点头,道:“吴兄弟说的有理,我先来,我将银两藏在那鬼蝠山黑蝠洞中,银两不多,也就一千两,比起吴兄弟来,还差一些,好了,请诸位说吧!”
朱春可没想到,罗尚居然如此坦诚。
玉秦怀也道:“在下的银两,倒也好找,便是在平风坡北,最高的一棵树之下!”
这两人便有六千两了,馀厌跟朱春相视一眼,他们心中都道:这也算不少的钱了,若是得到那雪蚕,便将他二人杀了,倒也罢了,若是被雪蚕杀了,那银两该如何?
朱春想了想,道:“两位既然说了,老夫跟馀兄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二人上月抢了一批镖银,现埋在玉阳山碎玉洞下十丈土洞之中,若是谁能活下去,便将银两取出,将其中一半,留给老夫那年不过三十的小妾。”
玉秦怀暗道:这朱春老儿,居然还包养小妾,自己死了,老婆都不养,还专为小妾着想,死有余辜!
馀厌则点了点头:“老夫倒是无事,若是能给老夫的五毒教,送去千两银子,也算老夫的一点心意了!”
玉秦怀点了点头,道:“既然诸位都分享出来了,那在下便……”
还未等玉秦怀说完,一股寒冷之息逼来。
玉秦怀当下大惊,他本以为,这儿只有一只千年冰蚕,现在已经得到镖银所在之地的消息,自然要将这里三人杀了。
却不想,雪蚕居然出现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某处,竟爬出一条透明色,不过小拇指头那般大小的雪蚕。
“雪蚕!”众人齐呼。
“嘘,小点声!”杨娇赶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只见那雪蚕,果真朝着一堆火蝉所在之处而去。
雪蚕是经过蛇洞前进,自己不会挖洞,自然找不到火蝉这等深埋地底下之物,但其对火焰一类毒物,甚是喜爱,如今爬来,自然是为火蝉而来。
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贴的近了,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玉秦怀的杀气,也收敛下去,看着那雪蚕慢慢进入圈套之中。
只见雪蚕伏在火蝉之上,开始冰化火蝉,并开始吮吸。
罗尚正要上前抓捕,朱春低声斥道:“急啥?等它吃够了,温度升高了,再去抓也不迟!”
依玉秦怀之言,便是这雪蚕吞下火蝉后,体内冰寒之毒便会减弱,而将所有火蝉吞噬后,那么冰寒毒就会基本削弱下来,到时进行捕获,绝对万无一失。
但这等情况,连他也不知道,是否正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看着雪蚕吞的越来越快,众人皆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雪蚕跑了,那便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