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流血?”阮正业反应了片刻,突然想起来自从甜妞出生之后,英子就一直不肯过夫妻生活,总是喊肚子疼,他竟然也一直没发现英子的不对劲之处……
“我真该死!”阮正业痛苦的锤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差点没哭出来。
他又问,“那我爱人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失血过多,我们也尽力了,带回去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都给她做。”
这句话就跟判死刑没什么两样了,阮正业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有钱,不管多少钱都给她治。”阮正业生怕是因为治疗成本太高所以医生才这么说的,他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有三百块,一股脑的塞进了医生手里,“麻烦你救救我爱人,我跟孩子都不能没有她。”
医生往后退了一步,“这位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已经尽力了。”
说着,他看向后面的大队长和何苑,“你们两位来劝劝他吧。”
大队长杵着拐杖走上来,长叹了口气,“别看了,先把人带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阮正业摸着霍英冰凉的手,心里特别绝望。
“嫂子,还有办法能救英子吗?”
何苑长叹了口气,“也不是没有办法。”
阮正业刷的一下抬起头,“什么办法?”
“千年人参,只要一片含在嘴里,英子就能活命。”何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她又叹了口气,“但是千年人参太难找了,市面上压根没见过。”
阮正业脸色也白了,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村子里的人也一直没敢睡觉,守在阮家门口等着他们回来,霍家几个兄弟更是一得到消息就飞奔过来了。
一下车,霍二哥拉着何苑问,“英子咋样了?”
何苑通红着眼眶,一开口哭腔都出来了,“医生让我们把人带回来,想吃啥给她吃。”
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间,阮家门口都安静下来。
“都回去吧,明天再来看英子。”大队长沉重的开口。
村里人也知道这不是询问的好时候,有人上来拍拍阮正业的肩膀示意他坚强,有人唏嘘着走开了。
甜妞呆在何苑怀里,本来对这件事情懵懵懂懂的,直到有个长得特别丑,手上还带着一股味道的大娘走上来,挤眉弄眼的说,“可得好好陪陪你娘,以后就换人喽!”
也就是何苑手上抱着孩子没办法打她,否则非得上去踢她一脚,拽着她头发狠狠打她一顿不可!
阮甜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冒,她不敢哭出来,只敢小声抽泣着。
何苑这边也忙,她摸着甜妞的头发,“别听她瞎说,你娘好好的。”
说完,急匆匆的去安顿霍英了。
甜妞满心的惶恐,她走到房门口,小黑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蔫蔫的蹲在甜妞的肩膀上。
“我娘今天流了好多血。”甜妞抽泣着对小黑说,她觉得这时候也只有小黑懂自己的心情了。
阮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霍家兄弟蹦着青筋质问阮正业,怎么自己好好一个妹子转眼间就成这样了,何苑在里头忙着安抚其他人。
这时候,阮婆子鬼鬼祟祟的从正房跑了出来,听见老二屋子里的动静,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直到她看见了甜妞。
这孩子肩膀上咋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个乌鸦!
阮婆子瞬间就有了战斗力,一改刚才的心虚神态,噔噔噔的迈着小脚跑到甜妞面前。
“你这个丧门星!居然带了个乌鸦回来!要不是你,你娘怎么可能要死?都怪你!”
一边说,阮婆子一边用手指头去戳甜妞的额头,那架势好像恨不得在甜妞脑袋上戳出个洞。
她越说越起劲了还,“乌鸦是能往家里带的东西吗?个小丧门星,三岁就霍霍了家里多少东西,现在可好,把你娘都克死了!”
阮婆子一口一个丧门星,一口一个克死,说的是唾沫横飞。
甜妞倔强的看着她,“我娘没事!我娘不会死!”
说着,嗷呜一下张开嘴,一口小牙咬在了阮婆子的指头上,力气大的吓人。
阮婆子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疼痛让她的老脸扭曲成了一块老树皮,她拽着甜妞脑袋上的那根小辫子,想要把甜妞拽开。
“反了你了,我是你奶!你敢咬我!”阮婆子面目狰狞。
不管她怎么拽,甜妞就是不松口,梗着脖子死活不松口!
阮婆子一巴掌扇了过去,嘴里还痛呼道:“来人哦,你们快来看看这个兔崽子,人才多大就咬我了!”
还没说完,她直接被人推了出去。
“滚!你想打谁呢!甭以为我没听见你刚才骂甜妞什么了,要我嚷嚷几嗓子给别人听听?”
阮婆子被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股都快裂成四瓣儿了,她勉强睁开眼睛一看。
来的居然是霍老大家的那个泼妇徐桂芳!
整个公社谁不知道徐桂芳啊?力气大的跟头牛似的,能一拳头打死野猪,她拿的工分比男人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