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城别院没有像林城和春谷那样的地泉,方便沐浴,但好歹是大城,院落设计还是很好,楚祺早就在厨下烧了水,等辛潇醒来便带着她去沐浴。
来到自家地方,辛潇忍了好几天,磨着楚祺与她共浴,楚祺简直要说出怎么这般急色的话来,又怕辛潇打起直球来自己招架不住,最后还是说他在她睡觉时已经洗过了,退出浴房。
沐浴好,人也精神不少,辛潇便兴致勃勃地参观起院子来。
可能是在定城的属地院落,代表一派门面,楚门中人虽然不以江湖大派自居,但连刀盟还是很看重的,分派下来的院子有四进,辛潇感觉自己走半天也看不完,晚上还约了卓家兄妹吃饭,只能草草把她和楚祺住的正房院落看过,她下午睡觉的房间正是楚祺常住的房间,最近没有弟子在定城别院居住,因此整个院落只有正门那里一对中年夫妇看守洒扫。
看看天色差不多,辛潇便拉着楚祺出了门,一路边走边看,转过一条长街,远远看见卓家兄妹从街那头走来,四人正好同时到达。
楚祺此时换了一身月白长袍,卓曼乍一见面上又一红,辛潇笑嘻嘻地去拉她的手,与她一起进了酒楼。
四人去二楼要了一间包间,卓宇见辛潇不喝酒只喝茶,不由劝道:“辛姑娘怎的不喝酒?这定城梨花酿非常有名,酒劲也不大,一定要试一试。”
辛潇只得摆手解释:“我一喝酒就迷糊,一会咱们不是还要去逛夜市,你们喝吧,别因为我扫兴。”
卓家兄妹此行是要去连刀盟主城办事,因此明日一早便要离开定城,得知辛潇可能在定城待上数日,便又约好等她们办事归来,去楚门别院找辛潇。
饭毕又去逛那传闻中的定城夜市,这夜市是专门辟出来的两条长街,游客如织,热闹非常。辛潇竟还在一家铺子上,吃到了特别正宗的桂花糖芋,拉着卓曼转来转去,又买了糖人木雕等等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塞去楚祺和卓宇手上拿着,不多会转到街尾,她和卓曼一人举着几根烤肉串在那里吃,突然从街尾一幢四层高的楼底下,传来一声叫骂。
那楼单独坐落在街尾,旁边也没有别的商铺,因此行人有些少,但那楼每一层的回廊上都系着粉色紫色的飘带,伴着金色的灯笼,煞是好看,隐约从楼里传来欢歌笑语,辛潇与卓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烟花柳巷......
辛潇突然开口道:“这难道就是万艳楼?”
“潇妹妹没来过定城,怎的知道万艳楼?”卓曼一脸讶色。
“咳......说起来,我这次来定城还有个任务呢。”辛潇一脸无奈。
不过当下也不是详细解释的时候,因为那叫骂声已经变成了刀剑互砍的铛铛声,夹杂着女子的尖叫与男人的叫骂,霎时就有两人打到辛潇和卓曼跟前,其中一个拿着一把短刀的赫然是做无生庄打扮。
辛潇拉着卓曼退到一边,紧接着后面一个年约四十的女子赶来,头发有些散了,有点狼狈地劝架:“两位大侠快住手吧!付娘在这里给两位大侠赔罪了!实在是我女儿宣雨今日有事,不在楼中,楼里已经备好两桌酒席,两位大侠便给付娘一个面子,再从楼里挑几个讨巧的姑娘作陪,可好?”
辛潇咦了一声,卓曼在她旁边问怎么了,辛潇悄声在卓曼耳边说道,这个宣雨应该是万艳楼首艳,是我家林师姐的一个朋友。
那付娘也听得她这一声咦,又见她二人一个带刀一个携剑,竟病急乱投医,朝她们奔来,口中直呼求两位女侠相救。
辛潇的佩刀是姬风筑特意带着辛潇在合武馆挑的一把精钢好刀,付娘迎来送往,眼光毒辣,这两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大派弟子,看上去又比较好说话,只能向她们求救。
那无生庄弟子扭头一看,不知是喝了些酒与人相斗还是人本来就是嚣张跋扈,啐了一口:“小娘皮莫要多管婊子门口的闲事!你可惹不起大爷我!”
辛潇一听这话也不生气,继续吃她的烤肉,还耐心地把卓曼的烤肉签子收在手里,付娘一见她并无反应,也没了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相斗的两人就快把楼前上好的花盆景观弄得一塌糊涂。
那无生庄弟子眼看就要将另一人斩在刀下,听那老板付娘所言,只是口角,竟要下如此重手,刀刀致命。
突然辛潇一声冷笑,手里一根签子就直直地朝相斗的两人飞过去,那人不防她突然发作,见那竹签扎来,扬手要削断,另一人见他露出个破绽,挥剑刺下,他躲避不及,只能鼓起内力,挨了一剑,所幸伤口并不深。
“你大爷的找死!”那无生庄弟子暴喝一声,撇开身后那人,短刀转向,向辛潇攻来。
辛潇一矮身,躲过那一刀,接着扬手拔出她的长刀,横峰刀法第三式直接劈下,见那无生庄弟子使了个诡异的步法躲开,她脚下不停,与那人拉开距离,接着竟然直接拿着刀,使出了雾山剑法十二式千鸟投林,那无生庄弟子从没见过这样的打法,拿刀使剑法简直是笑掉人大牙,这小娘皮也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的,长得秀秀气气的,莫不是打来玩玩的吧?
虽说如此,但刚刚那一签子还是不可小瞧,内力精纯,稳扎稳打,很可能是大派弟子。
果然那千鸟投林是个幌子,剑法轻盈,拿刀使来不l不类,但却足以干扰敌人,就在那无生庄弟子走神的瞬间,辛潇招式未老,直接顺着剑招转撩,直取他面部。
和刚刚那签子的目的一样,这娘们果然是因为刚刚他啐了一口,誓要打烂他的嘴。
他还想使出独门轻功躲过去,却见辛潇也学了他的步子,肉身而上,他惊讶之下,被辛潇一刀挑破嘴角,挂了一个缺口,鲜血汩汩而下。
“嘴真臭,拿血洗洗吧!”辛潇哼了一声,收刀回身。
那无生庄弟子在后面捂着嘴,也不好包扎,恨恨道:“什么门派的!暗箭伤人,卑鄙无耻,多管闲事!”
辛潇不搭理他,头都不回,朝卓曼走去,那无生庄弟子恨急,不仅是大庭广众被人破相,更不知道自己的独门轻功被对方学去了多少,凶光一露,假装去怀中掏药,带出一根牛毛小针,朝辛潇s去。
对方趁他与人打斗,便突然暗箭伤人,自己只不过是回敬。
岂料后面赶来一白衣男子将那女子拉至怀中,金光一闪,叮的一声,那小针便掉在地上。
“我家小师妹斗大的签子扬过去,你自己没本事接不住,现在你从人背后回敬淬毒小针,论暗箭伤人,我们可b不过您。”楚祺面上还是一派温润,出口讥笑:“我倒不知道无生庄王谋平时叫得正义凛然,原来一样是如你口中所说卑鄙无耻?”
“我说是哪个门派教出来的,原来是堂堂楚门。”那人一见是楚祺,又想到辛潇学他的独门轻功,y恻恻地笑道:“偷别人的武功偷上瘾了?”
“你那个轻功很高深么?我以为就是很基础的步法呢,没什么难的啊?”辛潇这才转头道,面上极诚挚:“我没偷学,我是光明正大地学。”
卓曼一听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王谋眼都气红了,奈何此时已有连刀盟的巡查弟子过来,加上已经知晓辛潇所属门派,他在此处讨不了好,便捡起短刀,不说一句话,刚要施展轻功,看到辛潇正看着他,又恨恨地收回脚,一步一步离开。
付娘回过巡查弟子的话,过来千恩万谢,那捡回一命的剑客也过来道谢,辛潇好奇,问起事情缘由。
付娘本来是想请辛潇她们四人进楼里坐,但她做的皮肉生意,见到辛潇卓曼都是女子,有些左右为难。
楚祺看出她的为难,便道她几人都打算在茶摊子上稍坐,付娘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道来。
“这无生庄弟子在定城横行也有些时候了,我家女儿宣雨有定城首艳名号,他们回回来都要我女儿作陪。”付娘无奈道:“可我女儿一直都是挑客的,她脾气急,十次有九次都要拒的,但今天是真的赶巧不在楼中。结果那王大侠今日喝了些酒,道是他大哥前些日子来都见到了,今日他邀约却拒不相见,是不是看不起他。这位梁大侠讥了他一句,他便抽出短刀要与梁大侠相斗。”
那名叫做梁应的剑客只说了个名字,没介绍自己门派,听到此处也不说话,只冷哼了一声。
时候不早,众人谈过没有再坐的意思,便要告辞离开。
临走辛潇有些纠结,还是拉住付娘问道:“不知道可否请宣雨姐姐有空到楚门属院来一趟?”
卓曼知她有事找宣雨,但楚祺和卓宇并不知,卓宇倒吸一口气,卓曼回头瞪他,又见楚祺含笑看着她俩,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去。
“这......”付娘有些犹豫:“按理说恩人相约,我们是应该登门拜谢的,只是宣雨她不知何日能回来,不如辛女侠告知我您要找她何事,她一回来我就让她登门道谢。”
辛潇有些尴尬,总不能当众说她受林敏所托,来给宣雨送情趣纱衣的吧?只好道:“宣雨姑娘是我家林师姐的顾客......我受林师姐所托,给宣雨姑娘送衣服来的。”
付娘也是急了,竟然忘了还有这一层关系,连忙应下。
四人打道回府,卓曼还在好奇辛潇是如何看一眼就学会了那王谋的轻功,辛潇给她解释走位,又有些心有余悸,她几下都是借着出其不意,其实那王谋已有五重境界,她正经打是打不过的。
楚祺知她心中所想,拉住她的手,辛潇心下一安,无论如何,习武还是得稳住心态,不急不躁。
回到属院,辛潇央楚祺把那王谋的暗器小针拿出来瞧,之前那小针被楚祺拿金笔一挡,针头有些卷,上面淬的毒药也不知道是什么。
“应该是无生庄的无生水。”楚祺解释道:“无生水药性不强,一般会使武者的内力短时间内下降三成至五成。他估计你是大派弟子,不敢下死手。那个梁应一看就是无门无派,功力不如王谋,因此他刀刀致命。”
“哼,这无生庄的人恐怕都是这种欺软怕y之辈。”辛潇想到无生庄与连刀盟盟主关系密切,不禁对连刀盟也没什么好感,顿感这定城也没什么好待的了,跟楚祺抱怨道:“钟师兄后日才能到,宣雨姑娘也不知何时回来,等她回来取走衣服,我们就离开定城吧。”
“怕是没这么简单,今日那王谋被你破相,当时他一个人讨不了好,回去很可能会告我们一状。”楚祺分析:“我们离开定城,岂不是任他栽赃?”
“那我倒要祈祷他早点去告我的状了!”辛潇气极反笑,又无所谓道:“算了,我还想在这学骑马,再待一段时日也可以。”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