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豪立马看了过来,显然被说中了心思。
刘秀红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每个人都各有想法,或许是自私了点儿,可说白了,谁又不自私呢?
“弟妹,你当我不想留在家里?可我有俩儿子呢,家里又只那么一点儿大,回头俩孩子甭管是吃喝还是念书,再不然以后长大了盖新房娶媳妇……哪样不花钱了?待在家里是好,出海捕鱼是累,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让国庆给你一些钱,不就好了?”
刘秀红不知道她这人是天真,还是故意装傻,因为分不清楚索性就略过这一茬不提,按着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吃喝啥都贵,更不说别了。就说俩孩子每个月的吃食,买衣裳和书本费,还有将来娶媳妇的彩礼钱,盖新屋的钱,要是小叔子都能给我出了,我巴不得安生待在家里。”
这下,许国庆媳妇不吭声了。
许婆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咋不说话了?继续啊!真没出息!国强媳妇都能考出来的,你们为啥考不出来?要我说,等下一批你也去!”
“啥?”许国庆媳妇差点儿没跳起来,“叫、叫我也去?”
“你不也念完了初中?为啥不能去?又没叫你一直出海捕鱼,就去考考试咋了?家里也不指望你挣钱养家,再说你也没孩子要养,出去试试呗,考上了当然好,考不上也没啥。”
要不怎么说许婆子是个人才呢,她不单盯上了许国庆媳妇,还盯上了亲闺女许秋燕,吓得许秋燕差点儿没一头栽进汤碗里。
“妈!妈你别闹了,出海捕鱼多苦啊,我可吃不了那个苦。再说了,我现在有工资!有钱拿的!”
“那我咋没看到呢?”许婆子很是不满,她还指了指刘秀红,“她出海捕鱼,我起码能看到几条鱼,你呢?你说你挣工资了,我为啥没看到呢?”
眼瞅着家庭大战一触即发,刘秀红赶紧将碗里剩下的饭都扒拉到嘴里,然后飞快的带着俩孩子跑了。
及至她都离开了许家老屋,还能听到许婆子扯着嗓门破口大骂。
这要怎么说呢?
许婆子那个脾气吧,自己对上的时候是不好受,可要是她跟自己站一边了,那就很解气了。
当然,刘秀红还没自大到认为许婆子全然站自己一边。但不得不说,她方才提到的读书、彩礼、盖新屋,都触动了许婆子的内心。毕竟,刘秀红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俩孩子。
根据刘秀红对婆婆的了解来看,她婆婆还真不是那种光会盯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的人。毕竟,外头天大地大,与其跟她这个小寡妇争这点儿好处,不会自个儿去外头闯荡吗?
最最重要的是,大概是刘秀红的考核通过给了许婆子极大的自信,让她觉得这所谓的新式渔船也不是那么难开的。
真的吗?
外人并不知道考核的细则,甚至于连周家那边,哪怕已经出了个周大军,他们也仍然对考核报以极大的轻视。
周大军明着说了,他还拿他堂弟举了例子。可家里亲戚一听说那蠢货只是没通过理论考核后,顿时大松一口气。
“就写写字嘛!可能是因为太久太久没写字了,所以才没考过的。这也没啥嘛,下次一定能考过的。”
“对对,可就不是这个道理?反正就考那些东西,回头咱们好好学一下,还怕考不过?”
“又不是考大学,能有多难呢?
很快,周大军就放弃了劝说,既然你们都说考核容易得很,那就都去考啊!反正肯定不止他们这一批的。
除了周家这边,许家老屋也不得安宁。
头一批只过了三人,且其中一人还是刘秀红时,得到消息的村里人一方面是觉得不敢置信,另一方面也认为这里头可能另有门道。
于是,那些个跟许家沾亲带故的,纷纷跑去问许婆子,还有人直接跑来找刘秀红,吓得她麻溜的收拾了东西,带着俩孩子跑回了娘家。
然而,就算回了娘家,事情也并未彻底平息。
他们这一代全都是小渔村,很多事情都是一样的。尤其这次参与的人更多,甚至于刘秀红娘家那边,还有之前报了名却中途退出的人。
也不能算是中途,一般退出的都是前期的,没学几天,学得头大不多,还觉得这玩意儿也就那样嘛。谁知道,就听说他们这边有三人考了出来……
消息一出,各家各户都不消停了。
好在,又过了三天后,韩远征那头传来了新的消息,新式渔船发下来了。
船是韩远征直接开回来的,就一艘。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批,之后等那些人或是考过了,或是干脆放弃了,还有一些也会下发。
再就是,大改制的内容。
等刘秀红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后,就听说以后但凡想开新式渔船的,全部都要统一考试。且考试并不是内部的,为了避免开后门等行为,也是为了更好的规范化,全部都要统一去县城报名、考核。
不过,培训还是可以在自个儿地方的,但最终评定是否通过考核的,却不是自己人。
消息一出,附近几个村都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