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觉，当时在图书室里的黑发少女对他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
但凡对方用上此刻的一招半式，他当时肯定就不只后脑勺瘀青那样简单。
或脱臼，或骨折，或丧命，他敢肯定那都是在所难免。
璃恩手中挽着剑花，双目微眯，身旁周游着用以练习实战的金探子无时都在试探她的防御破口。
金探子当然也是纪梵尧所制作的炼金产物，是他在初来魔王城的第一年，想作实战训练用以防身的。
可是当他第N次被打得鼻青脸肿时，它们就被他放在角落积灰，如果不是人类皇后，它们大概不会有再见天日的那天。
每当长着透明复翼的金色球T朝她飞近时，浅蓝光束总能与之激发出烧红的光火以及微妙的金属碰撞声音。
璃恩回身躲过了其中一颗金探子，反手挥剑，将另一枚甩出几公尺外，快速的下腰，躲避了迎面袭来的，几个后跳后，侧身闪过了朝她追击的。
就像是在与金之精灵共舞，美得不可万物。
看着在空中划出金色丝线的球T，以及被其包围几乎只剩下残影的人类皇后，站在几时公尺外的纪梵尧觉得不敢置信。
试验的对象除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不知道是他实力太菜还是金探子过于强大，当时的他就只有挨打的份。
也因此他未曾想过，还真有人可以躲得过那些攻击丝毫不手软的球T。
当炫目光芒消逝时，少女手中的长剑也随之化为灰烬，金探子也在几个响指后，落到了她的手中。
“哇呜，好燃啊！”
红黑异瞳闪过流光，嘴角也随之勾起笑靥，黑色是镶满星星的浩瀚宇宙，红色是渴求已久的炫目太阳。
纪梵尧觉得自己完蛋了。
那个还不到他肩头的娇小人儿彷佛就成了他的白天、他的黑夜，甚至是他的全世界，他张口闭眼全都是她。
肤白的男人也不禁勾起了微笑，像极了人类皇后经常挂在嘴边的温柔淡笑。
走向前，将女人凌乱的发丝g至脑后。
“皇后，你可还满意？”
面对金发男人如此肉麻的举动，反应过来的璃恩不禁抖了满身的J皮疙瘩，后退半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纪梵尧的别有用心她是知道的，而他对于她来说有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情感。
是身为人类的相互依偎、是身为同个物种的熟悉、是不必小心翼翼的轻松感、是紧要时刻的外援帮助、是让她在魔王城中唯一可以无所顾忌的那人，可这些情感之中唯独没有爱。
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视界在他一步外的女人身上。
随着与她越渐熟识，纪梵尧就更加的明白，眼前的黑发少女终究不属于他的。
能与她相处的片刻都显得弥足珍贵。
每当他想试着前进半步，她便后退一步，他们反复如此，周而复始。
就像是工蚁明知前方荆棘丛生，仍旧义无反顾的负重前行，哪怕明知道可能永远得不到蚁后的垂怜。
那么，能不能在他相对有限的时间内，贪心一点呢？
纪梵尧放下失去对方温度的手，金眸闪烁。
“罢了罢了，瞧你那耗子遇上猫的样子，算我逾矩了，行不？那么亲爱的皇后，你能不能宽宏大量，给我个赔罪的机会呢？”
“不能。”
璃恩想也没想，张口回应。
她感受到K袋里似乎有什么淫物，想起了宗卷上的文字，随即反口。
“不过看在你为了这些东西熬了几个通宵的份上，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谢主隆恩。”
纪梵尧难得向人类皇后行如此大礼，尤其还是在他们俩独处的时候。
他总是一口一个皇后，却从未将她当作皇后。
在纪梵尧心里，江璃恩就只是江璃恩，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没什么不同，她可以如此骄傲昂首，不过是因为她的背后有柯瑟特这座大山罢了。
可打从她出现到此刻为止，她所做的一切却总能超出他所想像。
从图书室的魔文字学习开始，他还能因比她多一份习得外语的能力为此沾沾自喜，到此刻她已经走了很远，远的他半眯着眼都要看不见的位置。
他觉得，自己若是不做点什么，她挥动翅膀，马上就会飞往他看不见的地方。
皇后，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或许??
他低垂的脸上，嘴角微g，表情虚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