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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少女打着赤脚翩翩走来,她的头发半干的披在肩上,一张小脸素净,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同样白皙纤细,肤若凝脂,整个人看上去清纯而又不失娇媚。
    黄芬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儿养在身边已经将近十八年,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很少拿正眼瞧她,蓬头垢面是常事,一张白皙的脸也总是被弄得污黑,今天在池子里一洗,又换上一件裙子,连她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心生欢喜。
    她要是早点有这个觉悟,给她洗洗打扮打扮,说不定那赵喜东还能多出点价钱。
    这时,有一群打闹的少年从旁边经过,看到江晚,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投来惊艳的目光。
    江晚看着有趣,向他们投去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一行七、八个人,有十四、五岁的初中生,也有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被她这甜甜的一笑,一个个羞得满脸通红,狗赶鸭子似的跑了。
    “沈少爷,你看我把晚晚养得这么漂亮,一万块也不亏了,我也知道你们不缺这点小钱。”黄芬不傻,这便宜女儿肯定是留不下了,而且,她也没想留下,先赚一笔才实在。
    沈逢清只是用眼尾扫了一下黄芬,便成功阻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长年上位者的气势,不怒而威。
    眼看着江晚就要上车,黄芬知道自己再不搏一搏就没有机会了,像一只大母鹅一样的冲了过去,拦住了她。
    他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早就吸引了旁边许多村民前来围观。毕竟这个村子就这么大,今天陡然来了一辆小汽车,大家都过来看个新奇。
    黄芬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她撒起泼来已经十分熟练,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发揉乱,装腔作势的就开始抹起眼泪来,
    “当你还只有这么长的时候…”她伸手一比划,“我就一直把你抱在手里,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如今你要去城里找你的亲生父母,说去就去,这么干脆,你好狠的心啊…”
    俗话说生恩不如养恩,如果江晚选择沉默,说不定还有正义的村民前来拦车,她必须有所回应。
    “你说完了吗?”江晚吸了吸鼻子,声音微颤,“这些年,你有把我当你的女儿吗?从我记事起,洗衣做饭,砍柴喂猪,整理家务,哪样不是我?特别是寒冬腊月,那一盆一盆的脏被子都是我用手洗出来的,那冰水寒冷刺骨,我的手一直是冻疮,又痒又疼。
    你一不如意就对我拳打脚踢,家里吃的穿的,都优先你儿子,我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的爱呢?”
    江晚没有歇斯底里,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这些话,是为女配质问的。也许是替了对方的身份,说这些的时候,竟有几分感同身受的错觉。
    “我好不容易考上高中,本来你就不乐意我去,学校里面同意免学费还给生活补贴,你才让我读了一年,又强行逼着我嫁人。当年我爷爷把我托付给你时,那些金条和现金足够送两个孩子上到研究生毕业。”
    不管是什么年代,人都有爱美之心,江晚是村民们看着长大的,这会儿哭得梨花带雨,大家都忍不住同情起来。
    这个黄芬也太黑心了,虽然说农村里的孩子早当家,可是她拿了别人金条和现金,还把别人家孩子当丫鬟使,这就有点让人看不过去了。
    “芬妹子啊,你这样做可就黑心咯。要是谁家的闺女拿钱让我养着,我定给她拾掇得漂漂亮亮的,当个宝贝似的。”邻居有一位大姐跟黄芬关系素来不合,这会已经赶着场来踩一脚了。
    “可不是…”
    “这么漂亮的闺女,平日里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我们差点还没认出来…”
    “……”
    在大家的议论纷纷中,江晚转拉了拉沈逢清的衣角,声音低低的,“……我们什么都不欠她的,你带我回家吧。”
    黄芬确实拿了江正国的两根金条和现金,但是这些年,孩子他爹好赌成性,早就输得没了影,如今这个养女就这样逃出了她的手掌心,彩礼估计也拿不着了。
    看着远去的桑塔纳小轿车,黄芬颓废的跪坐在地上。
    ——
    江晚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车,刚开始的时候邹一北还找她聊聊天,后面大概也是累了,睡了过去。
    “到了。”
    随着沈逢清低沉的声音,江晚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军区大院家属区,江正国被平|反以后,加上当年的错误补偿,他在这里分到了一套独立的两层带院小楼。
    站在门口的哨兵一脸严肃,他们站得久了,光看车子和车牌就能够识别对方的身份,在桑塔纳上扫了一眼以后,哨兵们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军礼,车子很快放行。
    下午睡了一觉,江晚也来了精神,这里面的人类,穿着打扮跟乡下截然不同,不少妇女都是穿着连衣裙或者半身裙,有的头发上还有漂亮的珍珠发卡,看上去倒是挺赏心悦目。
    唯一可能有所欠缺的是,这些裙子的款式都比较老旧保守,跟她当NPC时穿的那些裙子没法比。
    车子驶过宽阔的林荫大道,在半路上将邹一北放了下去,然后往左一拐进入到一个院子里。
    江晚还没下车,便看到屋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迎了出来,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江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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