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某个下午,常青在宿舍里看书,忽然接到了父母出事的电话。连意志消沉的时间都没留给她,一切担子就立马都压到了她肩上。
肇事司机的家人蛮不讲理,带人上门来找事,砸不开门就往门上泼红油漆,吓得常青当晚就把常远送到了住在本地的同学家……
紧接着就是举办葬礼、打官司、过户遗产,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小事全部都由她处理,压力大到每天睡不着觉,抱着被子整夜整夜地坐在床边,思考明天又得处理什么。
她不敢哭,因为怕自己的崩溃会让常远更恐慌;常远也不敢哭,生怕自己的哭闹会给姐姐带来更多负担。太压抑了,一切都太压抑了。大脑还没来得及思及悲痛的过去,全部心思就都已经放在考虑充满迷茫的未来上了。
甚至一直到两个月后,官司打完了,该拿的赔偿拿到了,她把常远哄睡着了,看着熟睡的弟弟,她才有机会为父母痛哭一场。
她可怜吗?可怜。常远可怜吗?可怜。他们的父母可怜吗?可怜。他们都很可怜,悲剧从文学作品中走出来,脱离了符号化,真实地降临在他们一家身上。面对这样的悲剧,她该埋怨上天不公吗?不该,因为小概率事件随时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道理很客观,但不能阻止她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来。
一切尘埃落定,看似是结束,其实才是她和常远人生真正的开始,再往后,就是一颗心都全牵挂在常远身上。
常远当时才十一岁,父母去世后他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情绪低落,常青怕他产生心理问题,专门请假带他出去旅游散心;常远不想住学校的宿舍,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让还在上小学的常远一个人在家住,便从学校搬回家里。
后来常远升初中,市重点的录取手续之繁杂,已经不是光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常青去拜托了父亲以前在G大的同事,把常远安排进了G大附中初中部。
到了常远初叁的时候,政策忽然就改了,初中部的七百多名毕业生只有四百人能升到高中部,剩下的人全部通过中考到别的高中去。常青又是花钱又是找人,对方一直到上个月才松口,给常远一个升学名额。
常青自己都还只是一个正在念书的年轻人,这几年一路走过来,她的付出不是单单“辛苦”二字就能概括得了的,她不怨不悔,只是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无人诉说,她也会窝在被子里流着泪想:如果爸爸妈妈还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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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码这篇时是295订阅,四舍五入就是破300订阅了,非常感谢大家的喜爱!!本来打算把这篇当作300订阅加更的,但是字数实在太少了,而且内容也不有趣,所以就先把加更欠着,等改天时间比较充裕了重新写一篇,这个番外其实是有点小小的私心,因为常青的经历跟我个人有点像,写这篇的时候难免带着一点我个人的影子和情感色彩,也算借常青发发我自己的牢骚,与主线剧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