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辈子他都徐徐了,结果呢?
康熙见他流泪,长长的睫毛一会儿就被浸湿,也有些心疼,伸出手扶起他,缓缓的说道:“朕知道你的想法,你放心,朕心中有数的很,万不会给你添堵。”
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一声,王珺的封后之路,怕是又要退后了。
胤礽趁热打铁,期期艾艾的对着康熙说道:“皇阿玛,儿臣一个人害怕,想跟皇阿玛一道睡。”
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格外晶亮,充满期待的望着康熙,一眨都不眨。
康熙被击中,顿时什么都忘了,一下就答应:“好好好。”
心中慰贴非常,太子到底还是孩子,还这般黏自己,只是明天要好好说说他,这样可不成,他是要做天子的人,要坚强。
这边发生的事情,不一会儿就传到王珺那里,王珺算是彻底心凉了,原来危及性命的事情,也抵不过太子的一顿撒娇,心中有些苦,那她到底算什么。
咬着下唇,王珺发狠的想到,既然没有人为她做主,那她就要为自己做主了。
夏日里的夜,格外漫长,王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屋里开着风扇,放着冰箱,都没有一点用,汗哒哒的,黏糊糊的很难受。
想到父子二人这会儿正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她这个受害者反而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心中有些不服气,就披着衣服,起床赏月。
偏偏今天是初一,别说看月亮,还是阴天,别说赏月,星星都没有一颗。
“都来欺负我。”王珺嘟囔了一声,还是躺下,没一会儿真的困了就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还有些恹恹的不开心,恰好众嫔妃来请安,王珺瞧着就觉得碍眼,心中烦闷,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选择进宫实在是太草率了。
当有选择余地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等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见王珺心思不属,下面的小嫔妃也不敢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梳妆打扮。
一个个鸦雀无声的坐着,王珺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这么安静,还有些纳闷,平日里总是要说个热火朝天,茶水续了又续才走,今天这么安分反而有些不习惯。
静贵妃掌宫权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起来,王珺望着她有些恍惚,当初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终于还是长大了。
静贵妃见王珺这个样子,有心想要活跃气氛,顿时乐呵呵的说道:“臣妾学着姐姐新制了枇杷酒,着奴才抬了一坛子,这会儿放在后殿,姐姐有空尝尝。”
王珺也不想活的就像一个怨妇,当下接茬道:“那感情好,等会儿本宫可要好好喝一杯,也不辜负你一片心意。”
“不值当什么,闲来无事的消遣,妹妹如今什么都贵重,就是时间不贵重。”静贵妃想想心里还是有些酸。
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长到如今双十年华,竟然靠着宫权过日子,还要修身养性,过老太太一般的日子,其中滋味,简直不敢细想。
宜妃凑趣道:“娘娘有好东西,也得想着众姐妹,臣妾等会就端着酒杯,去讨一杯来喝。”
静贵妃笑道:“如何会少了你的,大家都有份呢。”
只是不是她亲手做的而已,一坛子酒谁又稀罕,又值当什么。
闲话间,王珺觉得有些累,到底昨日没睡好,这下有些受不住,只是还要去慈宁宫请安,真是十分不耐。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就领着众妃嫔去了,一路风平浪静的到了宫门口,苏麻喇姑板着脸守在门口,见了王珺就严肃的说道:“太皇太后身子不痛快,皇贵妃就不要进去了,静贵妃去瞧瞧就可以了。”
王珺脸上的轻笑,缓缓收起,苏麻喇姑这是找到靠山,又开始作妖了。
当下就当没听到,回首对静贵妃说道:“既然太皇太后身子不舒坦,咱更要去瞧瞧,都跟着,尽孝心的时候到了。”
既然她想要清净,她偏要带一帮子人去吵她。
苏麻喇姑脸色铁青,想伸手拦住王珺,被楚青一把隔开,王珺漫不经心的扫了苏麻喇姑一眼,抬起手搭在楚青的胳膊上,纤纤玉指上的护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薄如蝉翼的蝴蝶翅膀微微颤动,似乎也在嘲笑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怠慢,当下有些受不住,硬声道:“皇贵妃娘娘,太皇太后不情愿见您。”
王珺理都不理,一路顺顺当当的进了慈宁宫,见着太皇太后的时候,见她脸色蜡黄,确实有些生病,当下也不管其他,赶紧让去宣太医。
口中连道:“皇玛嬷,本宫听苏麻喇姑说您病了,可别讳疾忌医,本宫已经着人去请太医,您好好的养着。”
太皇太后心中一跳,皇贵妃一向是个温和的性子,像今天这样真是少见,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也顾不得计较她的无理,温声说道:“不碍事,积年的老毛病了,吃多少苦药汁子都不管用。”
王珺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可不是,有些病,药是医不好的。”
太皇太后脸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强忍着说道:“可不是……”
静贵妃算是看出一点苗头,太皇太后到底年迈,愈发压制不住康熙,自然也压制不住他身后的王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