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本来有点恼,可在看到一片花瓣正好贴在他鼻尖上时,顿时笑起来。
康熙见她笑得那么开心,没管自己,而是先伸手替她将身上拍干净。
“会不会冷?”虽然树枝上只是一点薄雪,康熙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他这般体贴关怀,欢颜觉得自己再笑就有点没心没肺了,说了句,“不冷。”后伸手先将沾到他鼻尖的花瓣拿下来,随即也替他拍掉身上的雪和花瓣。
等她忙完,康熙喊了她一声,在她抬头看过来时,低头吻上去。
风起,梅花树上再次飘落一些花瓣,落在树下拥吻的二人肩头,画面说不出的唯美。
原本还有些想法的宫妃远远看到这一幕后,终于死心。
皇后既然能一句话让四阿哥由贝勒变成郡王,那么让郡王变成贝勒,显然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十四阿哥马上快进十五岁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他受封。
为着小儿子,德妃也不敢与皇后对上,自那日之后便低调许多,也没再为难四福晋,不过对着四阿哥夫妇的态度,隐隐更冷漠几分。
这一年的年节与往年没太大不同,只是宫里多了许多小阿哥,显得更热闹两分。
正月,年节的喜庆还未完全过去,一道惊雷在金銮殿上炸响——康熙下旨,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的罪名派人将索额图拿下,囚于宗人府。
索额图四下网罗党羽,贪污受贿,这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民间甚至有“要做官,问索三”的传言。
对于皇上会出手收拾他,满朝文武甚至没觉得太惊讶,只是不懂为何会在这个时间。
他们却不知,这却是索额图自己造的孽,他之前在德州照顾太子时,挑唆太子图谋不轨就已经是死罪。
他骑马到太子居住的中门才下马,按律当斩的罪名,太子却无动于衷,更让康熙一刻都不想再容忍他。
索额图被拘禁后,一身狼狈的坐在牢中时反倒清醒过来,回忆起这些年的总总事情,明白自己这次怕是好不了了。
要说后悔,自然是有的,可如今后悔也没用,只能想尽办法托人给太子传话,让他不要给自己求情。
毕竟是曾经的索相,即便落难,话还是成功传到太子面前。
然而太子自幼丧母,是将他当亲人看的,怎么可能不替他求情。
就如索额图所想,康熙对他的不满,有一部分就是他挑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因此,太子前来为索额图求情,不过是在康熙心头火上浇油而已。
康熙冷着脸直接让他出去,并下令任何人都不得与索额图求情。
太子在乾清宫外跪了很久,见皇阿玛显然不可能改变心意,胸口有些发闷。
到后来,实在没办法的他只能去找皇后。
“那毕竟是我叔公,求皇额娘劝劝皇阿玛,饶他这一次。”
欢颜看着他道:“他只是你叔公,玄烨还是你皇阿玛呢,你为何不替他想一想?平心而论,你敢说索额图是无辜的吗?若你敢说,那我替他求求情倒也无妨。”
只凭索额图有大逆不道想法这一条,他就无辜不了,更别说其他那些罪名。
太子垂下脑袋,到底说不出他无辜的话。
沉默半响后,他声音微哑的再次开口,语气有些艰难,“求皇额娘,至少……至少留他一条命。”
第111章
“胤礽。”
太子还没等到她回话,就听到身后传来威严中隐含不悦的声音。
他背脊僵硬一瞬后,转身行礼,“儿臣参见皇阿玛。”
见他垂首不敢与自己对视,康熙原本想说的话忽然就不想再说,摆手道:“没什么事就退下。”
“儿臣告退。”
等人走后,康熙微微摇头,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欢颜起身走到他身边,手顺着他手臂滑下去,握住他手掌。
康熙转头,拍拍她手背后道:“走,陪朕去批折子。”
“好。”
有她陪伴在身侧,到底让康熙心里有些慰借,不至于沉浸在儿子大了不听话的感伤中。
最终,康熙还是没有下旨处死索额图,而是将其圈禁在宗人府。
可就算康熙不杀他,索额图到底已经年迈,加之底下人揣摩上意,对他很是苛刻,一个多月后,他还是在宗人府中因饥谨而死。
堂堂索相,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总归另人唏嘘。
他这一死,像是一个大棒敲在其他官员头顶,让他们都警醒许多。
于此同时,也让大阿哥党看到机会,一边拉拢曾经跟着索额图的官员,一边暗中挑唆太子与康熙的关系。
索额图的死亡与大阿哥党带来的威胁,让太子情绪有些暴躁,等听到外面又传起对他不利的传言时,他的情绪终于被点爆,对那些胆敢在私下妄议他的奴才动起鞭子来。
康熙对索额图动手,就是觉得他总是挑唆太子,将太子带坏,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子自然会想明白,恢复以前的清明谨慎。
听到这个消息,康熙直接让人将太子叫过来,想要与他好好谈谈心。
然而太子许是这段时间压抑了太多情绪在心里,康熙一句话还没问完,他却突然情绪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