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被祁司钰知道,时不时要拿出来说两句。
每回被祁司钰闹到精疲力尽,封禹不禁想,他重生前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磨人。
只希望这回人间探查,能窥见几分。
封禹将他往肩窝里面揽了揽,免得风吹雨淋湿他艳丽的羽毛:“记得,不食言,你少吵我几日,想要什么都有。”
祁司钰小嘴叭叭,撒娇音拖着长:“我这样也做不得什么,除开说话。”
他为自己吵封禹找到个合理借口,让封禹无话可说。
封禹重重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祁司钰瞥着他眼睛下方的青黑,伸长头贴近看两眼,难得大发善心闭上嘴,东张西望。
这处宁静致远,薄雨阵阵间,屋檐起伏,墨色连连,好似描绘上等的水墨画,却在远山近景里冒出几簇绿色。
在祁司钰如今小凤凰模样来感受周遭境地,很是平和,没有波动。
为何封禹要带他来这里呢?
他心有疑惑却不问出来,被封禹收伞从肩膀取下来放在臂弯里,带着进了人声鼎沸的茶楼里。
人间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茶楼。
寻常时候这里便时常有人过来喝茶聊天听说书,更何况绵延雨天,多得是没法做工的人来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别出声,给你买绿豆糕。”封禹哄着他,随着店小二上二楼。
二楼靠窗地方无人,封禹选了此处。
楼内人多,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快乐笑容,四处皆诡异。
第20章 第十九章.
不用封禹说,长眼睛的祁司钰也发现茶楼里面的不对劲。
他从封禹肩头一路踩着到对方高贵不可侵犯的头顶再到冠发的玉簪,凭借足够的高度俯瞰整个茶楼。
茶楼里面的人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无从察觉,依旧在我行我素,有说有笑。
祁司钰发现窗户明明开着,外面的风雨却进不来,有东西将其阻隔在外。
看来在这偏远地方作威作福的妖物,多少有些小能耐。
小凤凰这些日子来被过分投喂,不如先前轻盈,占据玉簪一端,会压得人失衡。
尽管这点失衡对封禹来说轻到可忽略不计,但这龙族骨子里睚眦必报的小性子偶尔也会发作起来。
祁司钰尚未察觉出茶楼里究竟哪位是主使者,便被熟悉的手捧住肚皮子,夹住两条细长鸟腿从某人头顶上请下来。
因茶楼里面诡异四起,人也不见得是还活着的真人。
祁司钰便不收敛性子,爪子翅膀齐用地扑腾起来:“封禹,你放开我,我办正事呢,你不要打扰我。”
“如若你说的办正事是踩在我头顶发呆,那你这正事办得还挺轻松。”封禹在他面前早不如先前那么紧绷着。
即便偶然他搬出梵音在凤族的事来,也不见得好用。
那会儿封禹这个渣男怎么说来着。
哦,对。
渣男说梵音已成过去,他总不能活在回忆里面,既然和自己合籍,就要对自己负责。
梵音再如何好,轮落到这地步,希望自己能看在两人合籍,梵音也没寻仇的份上,对朋友好些。
这是人话吗?
祁司钰气得不行。
但又没法光明正大的和封禹说个清楚。经过多番查证,他是弄清楚了,封禹记忆有问题。
那也就表明封禹是不知道他前世究竟是怎么没的,更不清楚乐卿及天帝到底做了什么。
他私心想让封禹知道全部,再由对方自己做选择。
至于乐卿和天帝,他依旧不会放过,看着吧,他会让曾经伤害过他的人终得恶果。
如此想着,他再看眼前毒舌男人,也没留情面:“你头上有金子,我踩都不能踩了?本殿下肯纡尊降贵的踩你脑袋,是你之幸运。”
封禹听得发笑,指尖划过唇角,压下笑意,伸到骄傲挺起小胸脯的小凤凰面前,屈指轻弹:“看来在你眼里,我的身份形同虚设。”
不设防的小凤凰被弹得往后仰,好悬摔个屁股墩,又被男人张开手掌拢住才站稳。
祁司钰炸毛了:“说理归说理,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
封禹忍笑:“啊,这次是我不好,下次我还敢。”
祁司钰:……
气得想打人。
奈何身体力行不得,他这个鸟模样,无论对封禹做什么都不见得有过大伤害。
一凤凰一人互不饶过时,先前带路的店小二端着封禹要的东西快步过来,放东西同时还笑盈盈说:“这是公子要的五香瓜子,杏仁酥,桂花糕,及一壶碧螺春,客官慢用。”
店小二倒好两盏茶,便要退下,封禹喊住他:“慢着,小哥,我想和你打听个事儿。”
说着,抛过去一块碎银。
店小二受宠若惊,捏着银子不知所措:“这、公子想问什么?如若我能说上两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银子便不必了吧。”
店小二要将银子归还,被封禹凭空出现在手里的碧玉折扇挡住。
封禹装作没有看见店小二眼底因折扇浮现而乍然一过的杀意,依旧轻声含笑道:“就当做我冒昧过问的赔罪礼吧。我想问问小哥,这里何时建起又是何时开的茶楼?”
店小二犹豫再三还是将银子纳入囊中:“楼是早年便有的,茶楼是三月前从京都春闱高中状元的状元郎开的,说是给他那不愿同去京都的老母亲留个营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