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钰鲜少来天界,并非天帝不准,是他自己不愿意过来。
这地方对他而言,充斥恶意。
此时,他双手背在身后把玩着柄碧玉折扇,边走边眼观四路的好奇打量。
天界地大物博,升上来的小仙们也不拘小节,似乎不管走到哪都能看见小殿。
仙气飘飘,花海十里,更有苍天大树接连成林。
天界风景竟比凤族还要美上许多,祁司钰感叹不已,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回了原路,不知不觉间似乎在原地打转。
究竟是哪个调皮鬼敢给他下这么个圈套。
祁司钰即便发现自己误入旁人法阵里,也没有着急声张。
被他误入法阵的人都不急,他急个什么。
祁司钰凤眸微转,生出些坏心来,稍稍捏法诀找到阵心,身形摇曳地走过去,变出个庞大云朵,坐上去打起了盹。
悄然潜伏在附近的捏法阵之人见状不禁乍舌,少有碰见走不出路还能踏实睡觉之人。
难道这人就不怕被困在里面永远出不来?
虽然他没有这个打算,但看见祁司钰的举动,他内心还是生出闷气来,瞧不起他不是?
法阵由他捏出,想在里面变幻成何等模样,还不是全凭他心意而来?
他这么一想,再看悠然自得的祁司钰,恶向胆边生,给他个厉害试试!
祁司钰没有睡着,假借闭目养神之举,查看施法之人是真。
他观察很仔细,没弄明白此人到底是谁,先察觉到这人突如其来的下狠手。
狠手没留情面,往挑动人激烈情绪来的。
这法阵的氛围变了。
祁司钰耐心等着出去是回事,被人挑衅又是另一回事。
性情好与否,不用太压抑。
祁司钰就没打算在天界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这法阵的威力并不值得他忌惮。
思及至此,他收起云朵,展开玉骨扇,抬手捏了个诀,如雨般的箭矢闪着蓝绿的光扑向暗藏树林里面的人。
施法之人大惊失色,原以为祁司钰不知他在哪,谁曾想祁司钰汹汹而来,显然是知道他在哪。
此人真是、真是恐怖如斯!
施法之人跳起来躲过箭雨,刚要张口解释,后背一阵发凉,扭头一看,脸都白了。
那片箭雨像活了似的,居然知道掉头来攻击。
施法之人嗷一嗓子活蹦乱跳起来,头也没回,就是想躲开那片箭雨。
祁司钰连施法之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光是那人逃跑姿势,让他心情变好。
唇角含笑,摇晃着玉扇走出阵法。
祁司钰看向西边,微微一笑,想为难谁呢?
转身时不小心看见乐卿,不知这人来了多久,又为何而来。
看他的眼神透着古怪。
“想说什么呢。”祁司钰笑盈盈问。
乐卿想起昨夜窃听到的那些话,质问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出来:“你究竟为什么要和封禹成婚?”
祁司钰轻挑眉,凤眸恢复如初,眼神自然犀利起来:“这似乎和你没关系。早前我就说过,你若是不服气,便让封禹娶你,让你做太子妃,没本事就闭嘴。如今他是我道侣,你再喜欢他,也只能偷偷的。”
“你!”乐卿脸色忽红忽白,“我喜欢谁,想不想说出来也不关你的事。”
祁司钰颇为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对,前提是你喜欢的不是封禹。那你想和谁搞在一起,都和我无所谓。但如若你喜欢封禹,明知道他与我合籍,还妄想着横插一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乐卿点头不说话了。
昨日两人成婚时,他本意是大闹,结果被天帝派来的人囚禁在殿内,直到礼成才重获自由。
乐卿那叫一个恨啊。
他又想着找封禹单独谈谈,谁知道封禹大清早便去见天帝,和他错开。
机缘巧合之下,没蹲到封禹的乐卿先蹲到四处晃悠的祁司钰。
经过昨日的事,他恨得人不单有天帝,祁司钰也自然上了大名单。
乐卿见不得祁司钰得意嘲讽自己,更不愿意见到封禹和他亲昵无间,永远将自己当做青梅竹马好朋友。
可当年梵音的事,时时在他脑海冒个头出来,提醒他与封禹间埋藏个隐患。
只要隐患被拆穿,他和封禹这看似和平相处的假象便会被撕开,露出里面斑驳破烂的伤痕。
乐卿不能过分缠着封禹,那只能从祁司钰身上下手。
他知道祁司钰不好对付,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他不甘心。
不甘心那么将封禹拱手相送,也不甘心从今往后封禹就属于祁司钰。
乐卿明知道自己处境不佳,还是想要搏一搏。
也许,这一下子就成功了呢?
天帝能给封禹捏一回假记忆,难道就不能再来一次吗?
乐卿心里生出无数疯狂的念头,关乎封禹,关乎自己。
“他心里有个难以忘怀的人,你嫁给他有意义吗?”
祁司钰半撑开玉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弯弯眉眼:“ 哎呀,这和你有关系吗?我就是喜欢折磨自己,也喜欢折磨他。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啦,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