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已经退让了,谁知道秦姝的志向高远,怎么肯屈居于侧妃之位?
叔父婶娘,为了能让女儿成为太子妃,费尽心机,在大婚之前,设计毁她的名节。没想到她被京城第一纨绔子裴曦所救,可她终究是被裴曦看了不该看的。
犹记得裴曦当时吊儿郎当地说:“看你长得还顺眼,别哭了!小爷娶了你如何?”
哪怕救了她,她也不愿意嫁给这个吃喝赌精通,其他什么都不会的纨绔败家子。从小她就学习如何做皇家媳妇,从太子妃变成纨绔子的娘子,无异于从天上落到了地下,嫁给裴曦,她绝望之极。
等等,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先办正事儿,既然如此,现在就让秦姝得偿所愿吧!免得他们家还出那么多幺蛾子。
只见秦婉走出看台,缓步而行,到了高台之前。帝后夫妇坐在中央,边上是那个俊美无俦,英勇无敌的太子殿下,还有一群二三四五的皇子。
皇后笑着说:“婉丫头是不是在为成运没有夺得头筹而惋惜?”
“惋惜是惋惜!不过殿下为救臣女妹妹,臣女实在感激。”
季成运面上一喜,叫了她一声:“婉儿,何必这般客气。”
秦婉向他行了一礼,轻提裙摆,跪在地上:“陛下,臣女有一请求。”
皇帝还没等秦婉说出口,就看向皇后说:“不愧是秦贺昌之女,当真是事事周全,堪为天下女子表率。”这么一顶帽子扣上,难道还能不要?
“婉丫头,这点小事你做主便是。”皇后这算是允了秦婉的请求,反正东宫不太平,她这个做继母的最是喜闻乐见。
“多谢娘娘!”
季成运脸上带着笑,看向秦婉的眼光含情脉脉,不用他开口说,秦婉已经替他求了,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秦婉看了季成运一眼,这个狗东西还在想着“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来。”
“既然陛下和娘娘都允了臣女的请求,不如今日就下了旨意,册封秦姝为太子妃!”
这话出来惊了所有人,这秦婉不是为自己妹妹求侧妃之位?而是让出太子妃之位?
皇后第一个不愿,她是继后,本就不是太子亲母,原本秦婉为太子妃,无父无母的秦婉,她还能拿捏。如果换成当朝一品之女?
“婉丫头何出此言?你与殿下的婚约,乃是当年陛下与英国公定下,岂能改变?”
“娘娘,若是让殿下纳秦家二房嫡长女为妾,才会让我父亲在地下不安。在父亲心中,我与姝儿分量有何区别?就如在叔父心中我们姊妹一样重。如果一个为妻,一个为妾,他心底定然不安。故而,秦婉愿意解除婚约。这般依旧是陛下履了当年两家之约。”
季成运听秦婉这么说,站出来说:“婉儿,万万不可。”
秦婉看向他,这个时候露出这种表情?美人也要,权力也不肯旁落一丝一豪,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秦婉一脸贤良板正:“殿下,内宅最需安稳。殿下是一国储君,东宫更要做出表率。若是我与姝儿一起入东宫,我与她自幼的情分,哪怕是不偏颇也是偏颇了。如今殿下与姝儿有了同乘一马之事,姝儿必然是要归于东宫了。那么只能我退出,姝儿聪明勇敢,定能做东宫典范。臣女唯愿殿下与姝儿能琴瑟和鸣!”
秦婉说得十分有道理,再说了太子还不是皇帝,纳大学士的嫡长女为侧妃,确实不妥。边上的官员踏出:“秦大小姐所言甚是。陛下当年与秦大人所定的亲事,也是为了结两姓之好。大小姐肯主动提出,也是为了殿下和陛下着想。”
季成运看起来很不淡定,撩袍跪下:“父皇,当年父皇与英国公定下儿臣与婉儿的亲事,并非普通的皇家选儿媳。其中有多少情义?儿臣怎能就这样辜负父皇对英国公的兄弟之情?”
“殿下,我刚才已经说了姝儿与我在父亲心中是一样分量的。这是两家情义的延续,在姝儿身上也是一样的。理由我刚才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往殿下深思!”
季成运看着秦婉:“婉儿,你枉顾你我多年的情义?”
若是可以,秦婉恨不能Hei tui啐他个满脸唾沫,两人勾搭成奸,他还振振有词?
更是想到那一辈子,她已经嫁给裴曦。外出游玩被他半途劫走,关在别院之内,口口声声:“婉儿!若是早知道当日助了秦姝就要失去你,我是断断不会帮她的,你不知道失去你,我的心宛若被人剜去了一大块。”
她竭力推拒:“你我已经各自成家,我有夫君,你有太子妃。何必再提当日?”
“婉儿,你是我的!没有人能将你夺了去!”
那时她抱着若是真被他辱了,她就一头碰死的决心。在千钧一发之际,裴曦从天而降,一脚踹开了门,他持剑浴血而来,将她揽在怀里:“娘子,别怕!”
想到这里,秦婉内心哂笑,她秦婉穿梭这么多世界,心中的情义只给了裴曦,为的就是回来能和裴曦在一起,和这个狗东西,哪里有半分情意?秦婉肃然:“殿下慎言!”
皇帝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秦婉雍容华贵,姿容卓绝,本来与自己的儿子是天生一对。不过今天发生这么一点事情,就跪出来说一句退婚,这是要拿矫?难道还要逼着秦姝出来说自己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吗?儿子没有看清秦婉这个妒妇的真面目,还在那里苦苦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