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咱俩没做完。”沈凌风兀自道。
许默僵住,猛地把头抬起来,直直盯住他,眼底是不可置信。
沈凌风黑着脸,站起身,每靠近一步就像在逼近,猛兽逼近猎物一样压迫,他在许默身旁坐下,视线扫过门前橱窗,酒店置备了各种用品,相当齐全。
许默愣愣地,循他目光望去,双眉倏然拧紧,张了张嘴:“你…不行。”
“什么不行?”
“你不行,你对我…你没那意思。”许默结结巴巴,想解释,又觉得奇怪。
在他看来,沈凌风对他永远没那欲.望,因为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沈凌风这种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但许默为什么在意这个?他只是忽觉好笑:“你帮我,就是强迫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做这事?”
“没必要。”许默不信沈凌风能动手,回头继续玩手机:“不用这样。”
然后沈凌风去取了东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瓶底撞上玻璃砖,一声轻响。
“那你呢,你想做吗?”沈凌风连这种事,都问的很直白。
许默闭了嘴,这种事,说想也行,说不想也行,也许以前很期望,沈凌风愿意和许默做这种事,而不是错认成蒋铭轩,或者满脸嫌恶,在他耳边低语,许默,你真贱。
“许默。”沈凌风唤他。
许默猝然回神,笑了下,笑比哭还难看:“……想。”
许默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喜欢沈凌风,想要对方,这对他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又怎样,沈凌风不会这么做,所以许默也只诚实地回答,然后低头接着玩手机。
沈凌风将他抱起来,许默惊诧:“干嘛?!”
“先洗澡。”
许默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酒店有浴缸,沈凌风扒了他的衣裳将人放进去,许默囧的满脸通红,推搡他:“够了,你做什么啊?”
沈凌风瞅着浴缸应该能塞下两人,遂将自己也脱了精光,迈开腿跨进去,坐在许默身下,让他斜倚自己。
许默涨红脸,平常伶牙俐齿,此刻却失了言语,窘迫交加,蓦地盯住自己两条腿,扣住双手,倒抽凉气:“我…我做了很多年废物……”
无所事事,吃喝玩乐,无聊又枯燥。
“现在,真的是废物了。”许默握拳锤中膝盖。
沈凌风吓了一跳,急忙握住他两手,困在掌心,死死地按住:“少爷,咱能别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吗?”
许默垂头,不说话了。
沈凌风坐起身,挤了洗发露在手里搓出沫:“少爷,头再低些。”
许默侧转身,依言低下头,两只手下意识撑住沈凌风胸膛,滚烫的,像大火炉,他死死抓着,指甲几乎抠进肉里。
沈凌风揉搓他脑袋,指头捋发根,许默的发丝很软,捏在手里,黏腻细密。
沈凌风又取下浴头给他冲洗发露,许默甩脑袋,甩了他一脸水花。沈凌风笑他:“小黄鸭出水甩脑袋呢?”
许默瘪嘴,洗发露没冲干净,他掌着沈凌风的爪子上移,穿过颈间,倾身环抱住了。
沈凌风反抱住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抚:“咋了,头发没冲干净呢。”
“哎。”许默叹气。
沈凌风按住他的后脑勺,总觉酸楚,也跟着叹口气:“哎。”
“我想去一趟古巴。”许默忽然说。
“嗯?”沈凌风险些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古巴?南美?怎么突然去那儿?”
“海明威你认识吗?”
“认识。”
“我要去看他的海。”
突然文艺了,沈凌风笑,答他:“好,咱们明儿出发。”
“嗯!”许默重重点头。
沈凌风抱他上床,吹了头发换了睡衣。他没回许家,和许默挤一张床上睡了,也没做啥,许默太累,头沾枕头呼呼便睡。
翌日大清早,沈凌风比许默先醒。许默以前睡得少,这一个月倒是睡得很香,常常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
沈凌风趿拉拖鞋下床,推开窗帘,晨曦映照在温暖一室间。
“唔……”许默醒了。
沈凌风看一眼时间:“九点了少爷,你不是要去古巴么,咱们下午出发?”
许默猛地张大眼睛:“沈凌风!”
“欸。”沈医生笑着答应,许默扭头看他。沈凌风步过来,许默伸出双手,沈凌风弯身抱他起来,许默刚醒,迷迷糊糊的,软在他怀里打哈欠。
“许默,早上想吃什么?”
“油茶豆浆。”许默眯眼:“去店里吃。”
“好。”
两个人洗漱一番下楼,德川在酒店门边等候,三人一同去了斜对面的早餐店。
大概是许默进过的最简陋的店子,老板油乎乎的手让他皱了下眉毛。
沈凌风察言观色,问:“要不换一家?”
许默探长脑袋瞅油锅,新鲜的很,摇摇头:“不用。”
油条豆浆上来了。
许默咽口唾沫,大抵觉着不太卫生,和他平常用餐不一样,德川抽出消过毒的帕巾擦拭玻璃杯边沿,再小心翼翼递给许默:“少爷,真要吃么?不必勉强。”
沈凌风也看着他。
许默接过来,捧在手里慢吞吞地喝着,点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