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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您为何睡在书房里?”
    这间书房她白日里进去过,里头只有一张小榻,想来,定不会睡得舒服。
    那男人不答,垂眼看了看她披着的单薄衣衫,目色露出不悦。
    他抬手将自己身上的厚实的大氅解下来,隔着窗准确的披搭在阿福身上,顺手将衣领的绳带系了个结。
    这动作很是亲昵,温暖带有檀香的气息瞬间侵入阿福的感官,她的小脸儿霎时间便红了起来。
    阿福羞涩的站起来,她觉得不妥,便想将这大氅脱下来还给他,却听他用着不予拒绝的口吻,低沉道
    “不准脱”
    阿福捏着领口绳结的手指一顿,面色有些犹豫。
    她咬咬嘴唇,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双好看的眼,低声道
    “这,不妥……男女……授受不亲”
    季昀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她,半晌,嘲讽的挑了挑嘴角,转身便要走了。
    “哎,等等!”
    那人便依言停住脚,正想回头看她,忽然忍不住抬手抵住唇,咳嗽起来。
    从轻咳几下,到颇为严重的颤抖身子,他强忍下来,才又回眸看向阿福。
    只见阿福满眼的担忧,他才勾了勾嘴角,麻木已久的心,有了一丝动容。
    “你怎么了?染上了风寒?”
    “两年前受了一次重伤,避过心脏,却伤了肺腑,落了些病根。”
    只见季昀轻微摇了摇头,竟心平气和的耐心与她说话,倒是这些时日来,第一次。
    “这样啊……我家哥哥懂一些医术,若是您回了皇城,可以来我家,让我哥哥帮您诊治诊治。”
    季昀大约知道她口中的哥哥是谁,似乎不喜她夸别的男人,冷哼一声,不做言语。
    阿福觉得气氛莫名其妙又冷了下来,便有些不开心。
    她忽然就觉得好没意思,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也很厌烦自己,竟被一个并不了解的男人的喜怒所影响情绪。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他开口问
    “秦姑娘,为何名为‘福’?”
    阿福愣了愣,她回忆一番后,倒也乖乖的答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不是有些土气?其实我也觉得不好听……据我阿姐说,是家兄给起的,好像是说我命不好,天生福薄,便给起个福字,每日多唤唤,说不准,能把福唤过来。”
    她不在意的说罢,一抬眼,见这季清策神情竟难得有些呆愣,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阿福便又安静了下来,有些懊悔自己话多,她心想,女孩子,似乎要故作矜持些才好。
    想到这儿,忍不住暗自摇头嘲讽自己,阿福又开口缓缓道
    “在这住了这么多时日,我想,等天一亮,我便该回家去了”
    说罢,她抬眼看他的神情,见他面色淡淡,便有些失望的垂下眼。
    在直觉中,她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他让她住他的房间,自己却去睡不舒服的书房,可现在见了他冷淡的态度,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多半,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您总是很忙,白日也见不到您,一直想道谢,奈何寻不到机会。今天,都让旁人误会了,公子有机会,还需替季昀将军,给今日那姑娘解释解释才是。”
    “用不着解释”
    他看着她不解的目光,淡淡道
    “我就是季昀”
    只见阿福的一双美目睁的圆圆的,满是惊讶之色。
    “你,你是季将军?怎么可能……”
    她喃喃的轻声道
    “那姓陈的说书先生,为何要骗我……”
    “也许,是想送我份大礼罢”
    “什么?”
    她懵懵懂懂,听不懂他的话。
    传说中满脸麻子的人,变成了眼前这位救了她性命的恩人,而且还这般的轩昂俊朗。
    这转变太大,脑子似乎一时消化不来,自从失了记忆,莫非脑袋也越发的不好使了。
    似乎是她呆傻的神色取悦了季昀,他忽然伸出手来,因常年练剑生有厚茧的大掌,温和的抚向她的脑勺。
    “没什么”
    他眸中的温柔转瞬即逝,快的让阿福以为方才的温存是错觉。
    只听他那沉稳的让人有些依赖的声音又道
    “既然想走,那便回去吧,明日,我让人送你。”
    “至于那几船粮食,我已经派人去寻,待寻到会送回你家,你无需与朱绣绣动什么无用的心思。”
    他指的是白日,她与朱绣绣窃窃私语。
    阿福没成想,朱绣绣会把她说的那些个小主意告诉他。
    “你……不接受我的好意吗?”
    得知眼前的人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后,她的心简直澎湃了起来,又怕被他发觉,还怕让他笑话,忍得辛苦极了。
    可听到他说的话,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浇下,阿福难免觉的失望。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季昀忽然紧紧盯着她的双目,见她仍是双眼迷茫,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失望的收回双眼。
    她也淡淡垂下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来。
    “当然……是敬仰您”
    没来边关之前,是敬仰季大将军战场上的事迹,而现在……又与她有了救命之恩。
    不仅如此,或许她,更过分的有了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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