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还有空着的几处骨架没有装玻璃窗子外。这整体钢铁骨架搭制的玻璃棚,已然成型了。
那玻璃房子被日光照的晶莹剔透,就像一个亮晶晶的水晶屋子般好看。
没想到,这古代盖房子的师傅们,手艺竟也这般好!暮沐心道。
工人小心翼翼的把马车上的玻璃窗子卸下来。数了数,不多不少,就差这几块。想必今日就能完工。
暮沐按下内心的激动,拉着同样面色微愣的秦风走进玻璃屋子里边。只觉顿时没了寒风的袭击,温度确实比外面高出一些。
她抬眼透过那玻璃屋顶,悠悠望向蔚蓝的天空,竟有种风和日丽的错觉。不由得发自内心微笑起来。
“师兄,我们做成了!”
暮沐看着秦风,颤着嗓子缓缓道。
“……嗯,成了。”
秦风闻言,便也垂眸看过来,对她微微一笑。
“那你怎么都没反应的”
暮沐见他像个木头似的,嘟了嘟嘴,娇气道
“啪!”
秦风一巴掌拍在暮沐的后脑勺,
“这个反应可还满意?”
说罢身影一闪,施轻功跃向远处了。
暮沐冷不丁被贯力拍了个下巴点头,不可置信的瞪起杏眼,
“秦风!你过分啊!给我站住!”
追了半天也没追上秦风饶回来那一巴掌,暮沐气喘吁吁的停下,竟还热出了一身香汗来,气的她原地跺脚。
他们师兄妹俩,偶尔都有些顽劣的性子。
秦风以前可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这点劣性对旁人没有。全都因往年被暮沐捉弄出来的,便只能回敬给暮沐,往她身上使。
现下暮沐变成大姑娘了,举止间有了姑娘家的样子,反而比以往温顺许多,二人倒和小时候反着了。
“哎,为兄以前就让你好生练功,你偏要偷懒,现在知道后悔了罢?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们师父每年呆在观中的日子屈指可数,为何为兄与你师姐的武艺却仍然这般高强?原因便是你每……哎哟!”
秦风见她体力这般差,便背手而立,度步而来。一时兴起,似往日在观中教导她般滔滔不绝起来。
被暮沐看准时机,一把拉过手来放嘴中狠咬,终于泄了愤。
……
秦风写了张雇工告示,往柳庄的墙上一贴。引来一堆在墙角蹲坐着的流民围上前观看。
“您这是在雇什么工啊?”
一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问道。
“我们要雇会种地的,”秦风答道。
“种地啊,这是我们的老本行啊!”
另外一个人兴奋答道,随之引来了共鸣般,大伙都是家中种田的劳动力,今年颗粒无收,如今都同样饿着肚子。
“雇我!我会种!”
“雇我!雇我!”
“这……”
秦风与暮沐面面相觑,只有一亩地,哪用得了这么多人?
“对不住了,我们只雇两位便可。”
暮沐略带为难的向秦风示意一眼,秦风了然与他们道。
“这位爷,我们只求顿温饱,随便给我们点事儿做也好。您就当行行好吧!”
众人中的一位年纪较大的老先生说道。
“这……”
秦风为难的看了看暮沐。大冷的天儿,这些人衣衫破烂,饥寒交迫,叫人看了着实硬不下心肠回绝。
暮沐又哪里会不明白她师兄的慈悲心怀,可是,她又着实帮不上什么。
她抬眸对上秦风满怀期待的眼睛,思忖了一番,咬咬牙,对他们道
“你们除了种地,可还会别的?”
“自然会。做饭洗衣,种地,养鸡养鸭,盖房修瓦,这些寻常事儿,都是会的”
“当真?盖房子也会?”暮沐闻言,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大伙儿闻言都乐了,这还能有假。之前未出来逃荒,自家住的房子都是自己盖的。
暮沐数了数,大约二十余人。
她看了眼秦风。只道师兄与师姐随她下山的这些日子,与她一起漂泊,就居住在玻璃作坊旁,那临时搭盖的茅屋之中,也丝毫心无怨言。
这叫她着实有愧。
暮沐心思流转着,便对他们道
“如今不如往年,大家都过得艰苦。而我也并非有钱人家,若你们不嫌弃,我便让师兄写张雇时两年的契约与你们签了,第一月为试用期五十文,若做的合适,下月便涨至一钱。如何?”
在场的人闻言,一时鸦雀无声,顿了半晌,才纷纷应声起来。
方才那年纪大的老先生,眼眶微红,看着暮沐颤声道
“姑娘,以后我们都跟着您了,多谢您的大恩大德。”
暮沐见他一把年纪,衣服虽破旧不堪,人也瘦的可怜。但却有种德高望重之感,便问道
“不知您贵姓?您之前是做什么的?”
那老先生便答道
“免贵姓方,在我们村中做了二十年的教书先生”
说罢,略伤感的摇了摇头。“可惜,村里人都逃难去了,我也便跟着出来了。”
暮沐闻言,也略伤感的点点头。想了想,道
“我与师兄现下在此处无宅子,不能与你们包吃包住,便先请你们,围着我那两顷地,盖个农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