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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静,你先带着瑶瑶进屋收拾一下屋子。”
    话说到这份上,贺静也知道她姐是什么意思了。
    “走,瑶瑶,姐姐带你进去看电视,”
    刚还热闹的客厅一下子又变得安静清冷。
    贺曦有些头疼的坐到孙宁对面,许久不用的桌面上已经落下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烦的口干舌燥,直接开门见山,“你是真想好了要离婚吗?”
    孙宁:“这婚一定要离,跟他我过不下去了。”
    “这是你的生活,你做什么选择跟我也无关,我也不在意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跟他离婚,但我只想说一句,你身为一个母亲,也应该为瑶瑶考虑了。”
    “我,我就是在为瑶瑶考虑。”
    孙宁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贺曦看向窗外,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压抑又沉闷。
    “对贺静和我来说,你已经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了,你难道还要成为瑶瑶的失败母亲吗?”
    “趁现在还有机会,不要让瑶瑶长大了也恨你。”
    孙宁低着头,似在愧疚自己的所作所为,“我知道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你和贺静。”
    贺曦早就不需要她的忏悔和道歉了,因此只是回忆着那些早就隐藏的记忆,
    “爸的那一段,贺家的那一段,再加上廖家的这一段,三段婚姻,你离婚了两次,现在这一次又要离婚,你真的觉得这是别人的问题吗?”
    “这么多年,你就真的没有反思过你自己吗?”
    贺曦:“爸原来是很不成功,没有让你,让我,让我们母女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他每个月挣的钱不多,他不会浪漫,他没有什么本事,他没法给你买想要的首饰,化妆品,他也没法给我买我想要的礼物,想要的衣服,他只会干点苦力,挣点小钱……”
    她苦笑,抬手擦了眼角的湿润,“但他真的很爱你啊,他爱他的妻子,爱他的女儿,爱他的家。”
    哪怕没钱,哪怕失败,但依然,他们是一家人。
    “可是你最后,还是放弃了他。”
    那天晚上,孙宁又像每天的例行公事一样数落自己的丈夫,没本事,窝囊废,受苦受累这些难听的字眼贺曦每天晚上听的都会背了,而那一天,她以为会像往常一样,爸爸不说话,然后进屋。
    可是没有,像是一个爆发点,爸爸喝了酒,大闹了一场,在贺曦耳朵被划伤流满了血的那一刻,她爸爸在他们眼前一纵跳下了楼。
    “和廖铭威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离婚,也许是公司,也许是生活,但无论什么原因,你不需要对我和贺静负责,但你需要对廖瑶瑶负责。”
    “廖铭威不是贺咏楠,你之前拿我做筹码用的招廖铭威并不吃,你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贺咏楠了。”
    说完这些话,贺曦也没有待着的必要了,起身,
    “这间房子是我之前和朋友一块合租的,还有一段时间到期,你可以躲一段时间,但你躲不了一辈子。”
    “贺爸给我买了房子,我这段时间不会回来住,但那边是贺爸买的房子,属于贺爸的财产,你没有权利我也不会带你去那边,这几天你就和瑶瑶在这边住下来吧。”
    “我不欠你的,也自然不用你感谢我,我现在对你,只是因为你还是贺静和瑶瑶,我这两个妹妹的妈,对我来说,你更像是陌生人。”
    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屋内的一切却像是静止了,孙宁望着门口的方向,久久说不出话。
    从屋内出来,贺曦感觉轻松多了,时砚之按了喇叭,她过去坐上副驾驶,有些无力的靠在时砚之的肩头,
    “时老师,我好累。”
    她闭眼,“原来,做坏人也挺难的。”
    “这能叫坏人?”时砚之示意这栋公寓,“贺曦,坏人不是这样当的。”
    “唉,就是累。”
    她不想说话,嘀咕掩饰,“哪都累。”
    “那送你回去休息。”
    刚放在手刹上的手被贺曦有些微凉的手指盖住,
    “时砚之,你知道我耳朵上的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吗?”
    “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纹一多罂粟花来遮盖?”
    第59章
    贺曦五岁那年, 遭遇了她这一生最大的变故,那是她童年最大的阴影,成为她心底永远不可能恢复的最深的一道疤。
    那天晚上父亲喝了酒, 本来就一直被否定,那天晚上母亲再次的埋怨成了累积已久的□□, 父亲第一次彻底爆发, 砸了家里的东西,碎玻璃, 碎酒瓶摔得满地都是,他像是失了分寸,情绪就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
    孙宁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发发牢骚, 和他吵的面红耳赤, 直到父亲拣起地上的一块碎片, 锋利的玻璃刀割的他满手都是血, 地板很快染红。
    最开始父母亲争吵的时候贺曦还在一旁害怕的哭,但后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眼泪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再然后就只剩下迷茫的等待,等待他们每天争吵的结束。
    爸爸经常在外面干点苦活, 只有晚上回到家,相比于来说,贺曦还是更亲近于孙宁。
    所以当父亲失去理智的举起那块沾满了血的玻璃片向孙宁划过去的时候, 贺曦几乎是第一反应就去抱住了吓得坐在地上的妈妈。
    下一秒, 右耳上就是她永远忘不掉的撕心裂肺的疼, 父亲当时失了理智,没控制力气,尖锐的玻璃片从她耳垂上狠狠穿透,血肉顿时模糊了整个脖子, 玻璃片上的的一些碎渣子沾到她的伤口上,和血和肉混合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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