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入场时间是六点,距离现在也就剩一个小时了,纱来你先去换衣服做造型,我们在下面等你。”把两人的反映扫进眼底,纲吉嘴角的笑容真心了不少。他最后拍了拍纱来的头,示意狱寺带她上楼去。
纱来高跟鞋的哒哒声消失在转角后,纲吉目光转回到面前二人身上,抢在骸发出Kufufu的笑声前说道:“库洛姆弗兰他们刚刚已经到了,应该正在大厅里和巴利安的人吵着玩,骸你再不进去,说不定徒弟就要被人抢走了。”
骸:“......”沢田纲吉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给他记住了。
阴测测地扫了一眼纲吉,骸用幻术消失在原地,留下了一脸状态外的香克斯不明所以地望着纲吉。
“今天的晚宴,我邀请了不少黑手党的青年才俊,听说了是纱来的生日后,可有不少人完全没计较这张帖子是在宴请日两日前才发出的,全部都礼貌地回信,搭乘最近的一班飞机来了日本。”
“我还听说在黑市上,一张今晚的请帖已经被炒到了五千万日元。对了,日元的购买力与你们那边的贝利差不多。这么说,你能稍微理解一点纱来受欢迎的程度了吗?”
纲吉笑得春寒花谢,让香克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无他,是在是因为他这笑里带冰的笑容,与纱来气到极点是会露出的微笑有七八分相似,让他想到了很多不美好的回忆。
不过,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吓倒,他就不是红发香克斯了。
“哈哈,纱来的受欢迎程度,即使你不举这些复杂的例子,我也十分清楚。”香克斯笑着挠了挠头,语气带着丝苦恼,“你是不知道一年前,一个海贼团打着和我们联姻的借口,想让一个天天遮着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又冷冰冰的五米高的比我大九岁的老男人娶纱来。”
纲吉:“......”这么长的前置定语,你和他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这种事情我们当然不会同意,当场就拒绝了。结果那个糯米棺材脸还在之后的拍卖会上缠上纱来,把她逼入绝境,是让纱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的罪魁祸首之一。”
纲吉:“!”虽然他很想吐槽那个外号,但香克斯这个男人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说谎。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完全有必要让技术部那边加紧研究,因为他也想去那边活动一下手脚了。
“那时没有保护好纱来,是我的过失。”香克斯眼神暗了下来,里面流淌着少见的懊悔与后怕,“不过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
纲吉因香克斯坚定的语气与眼神握紧了双拳,他这时突然很羡慕这个能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会保护好纱来的男人。因为四年前那件事情,他和纱来之间多了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虽然纱来依旧敬重他,但她或许已经无法毫无保留地信任他,无条件地追随他的每一个脚印。
他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万条理由,不为那由一连串巧合引发的事件后果负责,但有的时候,即使不需要Reborn,骸或太宰恶劣的提醒,他都会在脑海里反复想这件事情。
他知道纱来是有多么地信任他,在刚加入彭格列的那段时间,她每次看到自己都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引得骸暗地里找了他不少麻烦。
他出现的时机很巧妙,纱来那时刚刚失去了织田作——她生命中的光。
他当时只是想看看,能让太宰治那个男人赞不绝口,而且用上了恳求的语气来拜托他的孩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但等他见到了人,等他渐渐了解了这个孩子,发现她每次仰望自己时流出全身心信赖的孺慕之情时,他才知道太宰当时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这是一个受尽苦难,在黑暗中蹒跚前行,用尽全身力气寻找光的孩子。
她的过往让她拒绝世界,但她又因过往,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所以她需要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给予她力量,为她创造出一片自由的天空,让她在其中飞翔。
没人能拒绝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信任你的孩子,尤其是看着她清澈的目光,纲吉往往会想起以前的自己,想起在过往战斗中伙伴们对自己投以的信任目光。他对太宰承诺,会尽自己所能,让纱来过得自由快乐。但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因为他,让纱来受伤。
如果事情能重来,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纲吉自己也不知道。
他希望纱来不要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但他当时的所作所为,确实明明白白地干涉了她的自由。
纲吉闭了闭眼,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他看着香克斯,缓缓问道:“如果,纱来她在做一件违背你原则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香克斯笑了笑,语气轻快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因为她是纱来,所以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果然是这样啊......
纲吉嘴角划过一道苦涩的笑容,他看着眼前不假思索说出了答案的男人,沉默半响后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纱来就拜托你了。”
说出这短短七个字,对纲吉来说,并不比当初从九代目手中正式接任彭格列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