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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长负手指一扣,握住齐徽手里折扇的另一端,轻而易举地便夺了下来,问道:“刺客打你,打的这么小心翼翼?”
    齐徽道:“……就当是吧,那不重要。招式肯定没错。”
    他性格记仇加上记性好,受到的攻击一般都能记得特别仔细,这点别人不了解,曲长负当然清楚得很。
    曲长负将扇子在手中打了个转,刷地一声展开,说道:“如果招式没错的话,这是梁国刺客惯用的刺杀术。”
    齐徽道:“梁国?”
    曲长负微微颔首:“我想这名女子确实是要提醒你,但提醒的内容并非接下来还有人刺杀,而是齐瞻跟梁国的势力有所合作。”
    所以说目前他们所纳闷的问题便有了答案,齐瞻的行事风格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大胆又无所顾忌,甚至还直接杀死了隆裕帝,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底牌。
    至于另外一点,就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目前在齐瞻的身边,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很重要的位置,有不明身份的人正在默默帮助他们。
    但此人竟然到目前都未露端倪,可见心机之深,心思之沉。
    曲长负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帮忙,实在有点不好想。但要说到梁国,我倒是对一个人有点印象。”
    齐徽道:“梁国送来的质子李裳?”
    曲长负道:“不错。”
    他起身踱了几步,说道:“是因为郢国挡在梁国与西羌中间,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才能够使他们偏安一隅,不受战乱侵扰。在这种情况下,梁国与郢国为敌的可能性不大,我倾向于此事更偏于李裳自作主张。”
    齐徽思索道:“他为了什么?为了摆脱质子身份,回到梁国夺位?”
    曲长负嗤笑了一声:“很有可能。李裳帮着齐瞻除掉皇上与太子,齐瞻再支持他回国成为皇储,这岂非是很公平的交易?”
    他才来到这里没多久,一番分析之下,已经把整件事看的十分透彻。
    说完之后,齐徽半晌没有出声。
    曲长负回头一看,见对方正望着自己,痴痴出神。
    他道:“怎么?”
    齐徽收回目光,说道:“没什么,突然觉得仿佛很久没见了……挺想你的。”
    他其实觉得自己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想来想去,能出口的也就这么一句罢了。
    上一世曲长负死在他面前,他痛不欲生,噩梦不断,曾经无数次在醉生梦死的麻痹中想过,如果曲长负能够再次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可是再看到曲长负的时候,心中的欲望、嫉妒和贪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却止步不前,拼命地想要握住,终究让所有的情分都流逝于指间。
    大概这辈子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他没有一错再错,再做出什么伤害到曲长负的事。
    在关键时刻学会摊开手心,留下了满掌空荡,以及那一丝终究可以残存下来的余温。
    而此刻交谈的场景,像是梦,又是将永远亲近而又疏远的距离。
    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1。唯情深不寿,一点痴心无处裁。
    嗓子里仿佛梗着什么东西,总觉得胸口发闷。
    齐徽道:“那你这次赶回来准备如何做?宋家那边的消息我已经打探过了,他们目前无恙,你放心。”
    “多谢。”
    曲长负道:“目前很多情况都不明了,我心中也没有十分具体的计划,从惠阳赶回来,本想直接前往平洲,但为保周全,还是先来探看了一下殿下的情况。也亏得我来了。”
    齐徽道:“所以你现在还要去平洲?”
    曲长负道:“是。我打算先隐藏身份,想办法了解李裳与齐瞻之间的合作。若是这两个人能被各个击破,那是最好的结果。同时也要请殿下想办法弄清楚,梁国对这件事了解多少,参与多少。”
    齐徽道:“左右我现在也是重伤昏迷,不见外客。我陪你同去。”
    曲长负冷静道:“你若也到了平洲,齐瞻起兵,天下便只有璟王一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斥为乱臣贼子了。但璟王抗击西羌,远在边地。”
    他每次都能在齐徽想要任性或者动情的时候泼下来一盆冰水,让他好好冷静下来。
    有的时候齐徽也会忍不住地琢磨,像靖千江那么肆意妄为的人,到底是怎么跟曲长负相处的。
    一个冷静自持到了极致,一个随心所欲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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