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准备多余的备份递给真宙看,只是远远的出示了一下。“你的父母如此期盼你们完婚,是不是你的意思?你为了追求我当事人,因此故意缠着他不放,破坏他们夫妻感情,想等他们离婚了你再趁虚而入?”
真宙这才明白刚才他语气中的轻佻和嘴角似有若无含笑是什么意思,原来杀手锏摆在这呢。
“我反对对方律师的提问,”朱丽叶皱了眉,一般来说行业里是不提倡突击举证的,凭她对真宙的了解,这样颠倒黑白对真宙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伤害。“请法官驳回被告律师的提问。”
“怎么又驳回?这个问题不与夫妻感情破裂有关吗?”被告律师企图在音量上压制她。两人齐齐看向法官。
法官思索了一阵,还是要求真宙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我的意思,我不存在想与他结婚的意思,都是我父母决定的,即便他离婚了,我也不会和他结婚。”真宙艰难地组织语言,“我面对他感受到的只有恐惧和紧张,怎么可能会有和他结婚的想法?你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人,他要求我所有的密码都要让他知道,如果不从,他有的是方法让我觉得难受。这样一个控制欲强到可怕、随时随地发情的人,我会想和他结婚?我甚至不可能爱他!”
说完最后几个字,真宙的声音里带上哭腔。最开始遇见时,不是不爱他的,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一遍一遍为他放弃底线的结果就是被他操纵……
被告律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变着花样问了几个问题。但真宙始终坚持自己没有引诱、纠缠韩梦西,与他维持婚外情关系是因为受到胁迫。
真宙的脸越来越红,白涳濛的脸就越来越黑。韩梦西真是会找人,代理刑事案件的姜海绅就像他的皮囊,代理民事案件的这位就十足十像他的内心。
最后问得法官都有点烦了,让他不要重复问问题,才结束了对真宙的提问环节。法警带她下去,真宙继续在小房间里等。
后面的程序进行的很快,法院的刑事判决书下来了,白涳濛找人假装成微博转发抽奖黑箱了陈秋舞一趟西北七天七夜旅行,今天的庭审不需要陈秋舞出面。对方律师原先小丑似的表演面对静默的白纸黑字也无计可施,韩梦西婚内出轨、强奸获罪,是婚姻中的过错方。朱丽叶的辩护风格不同于龙砂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而是说理透彻如沐春风型,和对面形成了对比,以至于最后书记员让他们签字时,一个是笑吟吟地递纸,递给另一个则面无表情。
庭审结束后,白涳濛找到真宙。两人边走边聊,在一个阳光洒落的窗口边停下。
“今天的案子应该很快就能判下来的,你不要太担心了。”白涳濛帮真宙把散下来的头发拨到肩后,“早就说过你可以不用来的,对面那个律师太烦人了,像只苍蝇一样乱叫。”
真宙看着她,阳光洒落的卷发镀上光圈,近看还能看见发丝上被太阳照出的彩虹光泽。“本来还以为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呢,后面那几个问题我好像回答得不是很好。”
“乱讲。他问那些屁话,都是些垃圾问题,再说了,谁能够给一个受到伤害的人的自白打分呢?我是不希望你被这些问题弄的不开心呀。”白涳濛安慰她。
真宙摇了摇头,“不会的,他是很快就要被关起来了吧?”
“嗯,”白涳濛算了算日子,“他在看守所羁押一段时间之后会和其他犯人一起送到监狱里面去。接下来的三年时间,他就在牢里度过了,别担心。”
“那就好……”真宙小声庆幸道。“在他出狱前,我会努力工作,直到他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
“我陪你一起。”白涳濛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棕色的毛衣被阳光烤得暖暖的,她身上白花的香味暖熏熏。
“谢谢你……”真宙拍了拍她的头。可以松一口气了。她回想起那个阴暗的车库,在车里她从坦白时的愧疚感,到商量计划时强烈的赎罪感,都和车库一样冰冷黑暗,气味难闻。现在她们可以站在阳光下,这种感觉真好。
朱丽叶弄完了其他手续,找到白涳濛和真宙。“我们走吧。”
白涳濛一边挽着真宙一边挽着朱丽叶,“走吧。”
走出法院,真宙收到新消息。蒲垣歌发来,问她开完庭没有,晚上能不能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