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治君你不喜欢吃甜食, 按照这个标准,应该正好合孩子们的口味。——好的,我明白了。”
枝子转身回到厨房的区域,准备进行第二次尝试。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纠正了太宰刚才那段话中的错误:“忘了和你说了,再过几天就是咲乐的生日了,所以蛋糕是给她准备的礼物。”
咲乐,织田收养的几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她的生日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在樱花绽放的季节。
现实和期望之间的落差太大,太宰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可惜背对着他的枝子并看不到。
他有想过枝子突然学做蛋糕的用意,也逐个排除掉了所有能排除的人,却唯独忽视了织田的那六个孩子。
在确定枝子接收不到他的暗示后,太宰就收起了外露的情绪。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在想什么。
……
几天后,某个废弃仓库里。
在和织田一起完成了此次委托的工作后,太宰看向倒了一地的违法犯罪人员,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织田作,你说如果我在这次任务中受伤,比如又进医院了,枝子会不会还像上次一样,答应我的各种无理要求呢?”
织田刚给军警打完电话,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好友,想了想说:“我想她会先把你打一顿,伤势加重倒是可能,至于答应你的无理要求……这就不好说了。”
太宰略一思索,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无奈放弃:“嘛……那就算了吧。”
织田松了口气,也很欣慰好友能“迷途知返”,虽然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这种情绪的变化。
在离开这里,回去侦探社的路上,两人顺便去了一趟附近的大商场。
因为明天就是咲乐的生日,所以织田想去买下不久前看中的一个洋娃娃作为礼物。
买完娃娃,再去专门的店面做下包装,礼物的问题便解决了。
之后就是回社里交接工作了,而意外也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从路口处突然冒出来的自行车,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直接将走在前面的太宰给撞飞了出去。
肇事者和织田同时冲向了太宰那边。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
沙色的风衣沾上了不少尘土,手掌和脸上都有明显的擦伤,表情也因为疼痛而不爽地皱在一起。
虽然表面上看没什么大碍,但考虑到车速非常快,太宰又是正面被撞上的,织田提议还是去医院看一下为好。
太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无所谓地说道:“不用啦,回去向与谢野医生借几卷绷带,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受害者不想追究,肇事者自然不会上赶着让人追究。
只见那个撞人的车主留下了一个号码,就急匆匆跨上自行车,飞也似的离开了。远远地还传来他的喊声,大意是说“要出了问题,医药费他保证会承担”。
事情发生得突兀,结束得也突兀。
这其中的诡异之处都落在了织田的眼中,但他什么也没问,之后也没有再坚持要送太宰去医院。
等他们回到侦探社,织田基本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与谢野医生去逛街了,此时不在医疗室内,太宰要处理伤口就只能自己来或者找人帮忙。
因为今天枝子也在侦探社,所以毫无疑问,选项是第二个。
在将人领到医疗室后,枝子一边用碘酒给太宰擦拭伤口,一边开始兴师问罪。
“——选吧,是坦白从宽开始抗拒从严?”
太宰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枝子在说什么呀?”
枝子手下的动作轻柔,说话的语气却威胁感十足:“被撞了也不追究对方责任,医院也不去,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非要带伤回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与谢野医生今天要出门?”
太宰不说话了。
枝子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留了那么多破绽,是想被我发现?不错嘛,学乖了。那么——擅长操纵人心的太宰先生,不如来猜一猜我在生气什么?”
长长的睫毛垂落,太宰压低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却正正好能被枝子发现的委屈。他说:“枝子的心我哪里看得透,又怎么操纵得了。”
枝子挑了挑眉,也不拆穿某人。
她将纱布敷在太宰侧脸的伤口上,然后轻轻戳了戳,说:“我生气的是——你竟然想用弄伤自己的方式来博取我的关心。很怕疼的太宰同学,你吃醋的方式真是让我又惊讶又无奈又心疼,想要打你一顿却又无从下手。”
双手捧着太宰的脸,她从那双鸢色的眸子里清楚地看到了宛如孩童一般的茫然和不解。
枝子忍不住失笑道:“……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之后,她便收回了手,站起身,示意太宰到里面的隔间去。
白色的布帘拉上,将摆放有病床的地方围成了一个私密的小空间。
枝子看向乖乖坐在病床沿的青年,命令道:“把衣服脱了,还有绷带也全部解开。”
听到她这么说,太宰忽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