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歪头想了想:“我叫阿由。”
润一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发展,一种奇异的感觉升至心间,有什么要发生了,他不觉这样想。
海湾朝雾弥漫,小岛若隐若现,仿佛一叶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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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海街上,略带腥味的海风缓缓吹拂,不知不觉三人便行至一栋红褐色的砖造建筑物前。
“四楼就是武装侦探社事务所了。侦探社里有办公室、接待兼会议室、社长室、医务室、手术室及茶水间。后门有螺旋状的逃生梯,但是用来出入的只有旧式电梯。”
搭上这座电梯,谷崎兄妹和阿由前往侦探社。
时间已是傍晚,只有三两行政人员还留在办公室、愉快地聊着天。
“哎呀!”其中一位看到外表凄惨的阿由不由得惊呼,这是一位同情心过于泛滥的女士,即使常常看到武装侦探社的各位身上到处挂彩,也无法平静地习以为常,她一边谴责地向阿由剔去一个眼刀,一边熟练地在抽屉翻找着各类医疗用品,“怎么这么不小心?医务人员已经下班了,快来处理一下。”
怔愣的阿由被活泼笑着的由美推了过去。
他低头看着为他包扎伤口的女士,瞳孔微微放大:“…谢谢。”
……
简单处理好伤口、和各位人员打过招呼,阿由三人便穿过办公室,进入会议室。
先前在路上,谷崎润一郎便已通过手机向社长大致汇报了情况,在电话那头,社长——福泽谕吉沉吟半刻、下了决断:“先将他带回来,无论有没有异能,如果有必要,我会安置好他的。”
先不说在社长室静候的社长,进入会议室,也早已有人在等待——不悦的国木田独步、笑嘻嘻的太宰治、扛着大砍刀精神抖擞的与谢野晶子、搅着衣角紧张的中岛敦、翘着呆毛懵懵懂懂的泉镜花,江户川乱步和宫泽贤治似乎并不在。
看着兴致勃勃的众人,谷崎软弱地咽了咽口水:“那个……”
“社长说让这位…高中生去社长室报道。”推推眼睛,国木田毫不客气地打断谷崎想要辩解的话语,“遇到危机情况第一时间要向侦探社汇报,又忘了吗?”
“哈、哈哈,嗯嗯,记住了、记住了。”谷崎心惊胆颤地应下。
他僵硬着表情,勉强微笑着将阿由送到社长室门口:“那个,阿由,请进去吧,社长在等你。”
阿由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喔、喔喔,我来敲下门,待会社长问什么你记着要回答啊。”
阿由继续看着他。
感受着后背扎来的众人的目光,谷崎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他敲开了门、闭着眼将阿由推了进去,随即关上门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喃喃道:“为什么…我好有负罪感……”
社长室的门一关,直美就迅速凑到这些人面前吐槽道:“他到现在一共就说过三句话——‘没什么’‘我叫阿由’‘谢谢’,真的好难受、好憋屈啊。”
这样说着,直美却捂住了再度泛红的脸:“嗯~不过那种阴郁的气质,有一点点让人心动呢。”
“看起来是个适合切割的对象。”与谢野微微一笑,发亮的眼睛里明显在筹划什么不得了的事。
“呀啊,这么快就俘获了谷崎兄妹。”太宰笑容满面,“事情很快要有趣起来了呢。”
一旁的中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沉默了下来,太宰先生这样说,准没有好事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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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室,沉默而威严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注视着来人,这位正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曾经孤高的银发之狼,格斗能力高超,受到侦探社成员的崇敬,即使是平时最为任性不羁的乱步也十分尊敬他,是侦探社支柱般的存在。
自阿由进来的那一刻,福泽便在观察着这位少年——仍然穿着制服,是和谷崎兄妹上的同一所高中,身上带着伤,即使被包扎过了看起来仍十分凄惨,低垂着头、皮肤苍白、发色漆黑、身材瘦削,看起来简直像是一种不详的存在。
单就之前通话种和现在看得到的情报,无法推测出对方的个性和经历,虽然看不出明显能够判定为异能者的特异外形特征,但这种阴郁冷淡的气质简直…像当初的太宰一样。
而当福泽将视线移到少年人的眼睛,他发现自己猜错了。
那双眼睛让这位孤剑客【银狼】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肾上腺素分泌、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这是一种久违的跃跃欲试,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是生物的本能——【战】或【逃】。
…那么,不得不出手试探一下了。
福泽不动声色握住了随身的佩刀,将之抵在左侧腰际,
倒数第一下、福泽右手握住刀身,抵在腰际的左手握住刀鞘,屏住呼吸,以锐利的眼神盯住目标,
少年平静地回视。
倒数第二下、左脚打开与肩同宽,摆出侧身的姿势,双臂置于胸腹旁,肩膀打横,接着静止,他调动身体肌肉,调整呼吸,凝聚力量,准备发力,
少年没有发出声息。
三!用力踏出位在前方的右脚、踩上办公桌,在发出杀气的同时拔出佩刀,迅疾如闪电般斩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