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这才悠悠转醒。
睁眼看到怒火中烧的国木田独步,他一脸惊讶打量着四周,道:“哎呀,这是已经到了第二天吗?一不留神竟然睡过去了呢……”
说完,他还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两朵生理性的泪花。
“啪!”
国木田独步听到了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崩断的声音。
眼看自家搭档的拳头就要落下来,太宰治忽地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小泉妹妹?拎着个送餐箱……唔,不过那孩子一直低着头看纸条,我也没能看清他的脸……”
被这么一打断,国木田独步胸口那团的怒火烧得也没之前那么旺了。
他没好气地松开太宰治,推了下眼镜,说:“啊,应该没错了,那孩子现在在咖啡店工作。”
“哦,这件事我当然知道啊。”太宰治自然而然地说,“昨天我还去他工作的咖啡店喝了咖啡呢。”
“哈?”国木田独步的表情有些怪异,“你没给人家添乱吧?比如赊账什么的……”
“啊哈哈哈,当然没有啦!我只是告诉店长那杯咖啡是小泉妹妹请我的,请他直接扣他工资……”
“咣”地一声脆响。
国木田独步狠狠地给了太宰治一个暴栗。
“不要给那孩子添麻烦啊!”
太宰治捂着后脑勺嘟囔道:“开玩笑的,国木田君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
又是“咣”地一声响。
“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了!”国木田独步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要是这个时间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怎么办?而且,你推测犯人就在这个小区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这就要从昨天在咖啡厅,太宰治亲眼目睹有人给泉送花的时候说起了。
本来他只是看个热闹,却不经意间听到了身后那桌客人八卦。说是最近这段时间,泉每天都能收到玫瑰花,但是那些玫瑰花都是被隔壁花店的老板送过来,并且对方还声称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送的。
太宰治听完,思索片刻,离开咖啡厅后,转身就去了隔壁花店。
这人惯会花言巧语,哄得老板简直眉飞眼笑。因而太宰治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探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老板甚至还给他看了每天寄过来让送花的纸条。
“一说到无名指,你会想到什么?”太宰治一边问国木田独步,一边与他等在了b栋单元楼的电梯门前。
国木田独步看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用认真考究的语气说:“中指和尾指之间的手指?”
“……”太宰治忽地沉默了一瞬,继而抬手捂额,表情微妙地看着他,还时不时地叹口气。惹得国木田独步太阳穴突突直跳。
“是婚戒啊,婚戒。”在搭档发火前,太宰治给出了答案,“男性戴在左手,女性戴在右手。受害人被砍掉的,都是用来带婚戒的手指。”
国木田独步皱了下眉,说:“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这与你推测犯人在这个小区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嘛。”太宰治安抚道,“砍掉手指伤不致命,很明显凶手是带着某种目的,在对他们进行‘惩戒’——惩罚以示警戒。那么凶手究竟为了什么而惩罚他们,又是在警告他们什么呢?”
“没了无名指,就意味着他们再也无法戴上婚戒。那么,凶手这么做,是否可以引申表达为,对方认为他们‘无法结婚’或者说‘婚姻关系破裂’?目前被发现的受害人,年龄是在十七岁到二十岁之间。在这个年纪结婚的,不说没有,但确实很少。所以我比较倾向于前一种猜测,凶手判断他们‘无法结婚’……你看可不可以这么理解?”
“……”国木田独步陷入沉思,“但,这只是你对凶手的犯罪心理进行的揣测,光凭这点……”
太宰治置若罔闻,竖起一根手指飞快地打断他:“刚才说到了无名指和婚戒,那么下一个问题!”
国木田独步的脑门儿上爆出一根青筋。不过他磨了磨牙,还是忍了:“说!”
“提到玫瑰花你会想到什么?”
刚刚讨论过结婚、婚戒相关的问题,国木田独步眉头一皱,下意识地说:“告白?”
“bingo~”太宰治语气轻快,还作了补充,“不如试着再进一步考虑,比如说……求婚?”
听到这儿,国木田独步的脑子里渐渐生出了一个比较模糊的想法。感觉只要能拨开眼前的迷雾,他就能抓住真相。
“当然,告白和求婚不一定都会成功。而求婚失败,自然就会达成‘无法结婚’的结局。”
“!”就是这个!
国木田独步骤然睁大了眼睛。
“哦对了,顺带一提。最近这段时间,小泉妹妹好像总是会收到陌生人送的玫瑰花呢。而那个陌生人填的寄信地址,就是这个小区啦。”
“难道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那小鬼?!”国木田独步猛地扭头看着他。
“叮”地一声,电梯到达了他们面前。
太宰治脚步轻快地走进去,不假思索地按下了十一楼的按钮,语气轻松地说:“对啊。小泉妹妹最近一直因为这个神秘送花人的事情感到苦恼,所以委托我帮忙找出这个奇怪的家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