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再也没接到水野长太郎的电话。
一连几通电话都被挂断,对方似乎也明白过来,他就算再打多少电话,武装侦探社也不会当一回事。这跟“狼来了”是一个道理。
他一咬牙,直接背起他的“孙女”往侦探社所在的地方赶。
至于为什么不去医院……原谅他这些日子形成的条件反射,或者说是执念。不光是武装侦探社习惯了他“求救”的电话,他也习惯了第一时间找武装侦探社来救他的“孙女”。
他的“孙女”披散着一头黑藻般的长卷发,身上到处都是血污,甚至还有鲜血不断地从“她”的手指尖滑落,在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血痕。
水野长太郎也试图拦过出租车,可司机一看他背上的人浑身都是血,生怕牵扯上命案,都不肯载他。
没办法,水野长太郎只好用那副老迈的身躯,背着自己的“孙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武装侦探社去。
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上的人再轻,那也是一个活人,几十公斤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让他本来就有些佝偻的身躯几乎快贴在了地上。
他迈出去的每一步都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能栽倒在地。饶是如此,他依旧凭借惊人的毅力,背着“孙女”走了相当一段路程。
不久,国木田独步等人开车赶到了,一瞧见水野长太郎和他身上背着的人,急忙将车刹在了路边。
不等车停稳,与谢野晶子就推开车门,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几大步走到了水野长太郎身边。
“谷崎!来帮忙,将他放在地上!”
“是!”
一看到侦探社众人,满头大汗的水野长太郎总算松了口气。憋在胸口的那股劲儿一出,他就两腿一软,朝地上倒了下去——好在被国木田独步给扶住了。
水野长太郎顾不上道谢,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给“孙女”做检查的与谢野晶子。
他喘得跟“呼哧呼哧”的破风箱一样,却也不忘说:“这回能帮我把孙女救回来了吗?”
“……”国木田独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与谢野晶子。
后者检查完,语气轻松地说:“放心吧,虽然气息微弱,但确实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将人救回来。”
水野长太郎顿时眼睛一亮。
“只是……”与谢野晶子话音一转,伸手拨开了那人被血污粘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极其苍白的美人脸。
“只是什么?”水野长太郎急切地追问道。
“这真的是你孙女?”与谢野晶子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们从警方提供的资料中见过水野泉的照片,跟面前这个人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听到对方这么发问,水野长太郎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嚷嚷道:“怎么就不是我孙女了?你看这头发,跟我老伴儿一样,乌黑浓密自来卷,可好看了!”
侦探社众人:“……”
第8章 丢失的记忆
眼前这人已经是重伤濒死的状态了,与谢野晶子便直接发动了异能力。
对方身上的伤虽然治好了,意识却还没恢复。考虑到这一身伤背后或许还藏着什么重大案件,武装侦探社的人就将水野长太郎和他捡回来的“孙女”带了回去。
他们到达侦探社的时候,太宰治正趴待客区的沙发上装死。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他就探出脑袋往外一看。
惊鸿一瞥间,他看到了被国木田独步背在身上的伤者……的脸。
太宰治“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走到近前。
“天呐!”他看到了对方身上的大片血迹,发出一声惊呼。接着跟个话剧演员似的,夸张地挥舞着双臂,痛心疾首地说:“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对这样的美丽佳人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与谢野晶子嘴角一抽,摁着他的脸往旁边一拨,嫌弃道:“别挡路!”
“唔唔唔!”
国木田独步将背上的人放到了医务室的病床上。
与谢野晶子看了一眼对方身上被鲜血浸透了的浴衣,毫不客气地将跟过来的男士们撵出了医务室,接着叫来了谷崎直美,准备给伤者换身干净的衣服。
被赶到外间办公室等待的国木田独步等人,则开始询问水野长太郎,他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捡到伤者的。
水野长太郎叹了口气,说:“我是今天早上八点左右,在我们家附近的小巷里发现泉的。”
国木田独步将时间和地点记下。
水野长太郎苦笑一声,又接着说:“这孩子为了补贴家用,总是会去一些夜间的娱乐场所打工。我担心她的安全,说了她好几次,可这孩子就是不听……”
谷崎润一郎和国木田独步对视一眼,感情这位老人真的将捡回来的伤者当成了孙女水野泉。
不过……
“夜间娱乐场所?”谷崎润一郎捕捉到了关键词,这是之前他们不曾了解到的,“那您知道水野小姐具体是在哪里打工吗?”
水野长太郎苦思冥想做回忆状:“她说是一个学姐介绍的,对方的哥哥开的酒吧,她在那儿当服务员。位置的话……听说好像是在工厂大道附近,但具体在哪儿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