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焱思绪翻涌,大爷依旧在念叨。
“……不是你舍友吗?我看他的体型身高都挺像的,也没怀疑……你们宿舍是遭贼了吗?报警了没有?”
大爷情绪忽地激动,声音大起来,把杨焱从自己的思路中拉起。
“没丢东西。”杨焱安抚大爷情绪,“也不一定是贼,学生会检查也有可能。”
大爷还是担忧,他愧疚地和杨焱再三道歉,说是自己的失职。
杨焱安慰两句,同时问出了宿舍楼内设有监控,可以去宿委办公室调取一事。
于是杨焱又去了宿委办公室,阐明情况后查看了录像。
宿舍楼内只有一个监控,角度对准一楼宿管房间门口,任何走门进来的人都会被监控路下,而那贼因为要借钥匙更是在门口停留了一分多钟。
杨焱想根据监控发现些什么,奈何监控的画质实在是太糊了,除了那人一身黑的打扮,杨焱什么都看不出来。
宿委办的人不允许监控外传,也不允许录像,但杨焱还是翻转手机,偷偷拍下几张小偷的照片。
上午的早课,杨焱都在琢磨闯入宿舍的人身份为何。
可用的线索实在太少,他想了半天,也只能推论出“熟人作案”。
可是这“熟人”的范围太大了,虽然杨焱不热衷社交,但他清楚南艺里认识他的人很多,费尽心思想要了解接近的也绝不在少数。
线索便断在这里,不知偷窃者目的的情况下,很难进一步缩小范围。
杨焱想了一节课,也没有结果。
而当老师一宣布下课,杨焱无意识抬头,看见林思霁在门口靠墙的侧影后,便更是什么思想都消失了。
杨焱头脑空白一瞬,收拾东西的动作骤然加快。
等大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背好包,站到了林思霁面前。
林思霁本来靠着墙,低头看着手机,见杨焱过,他来放下手机,笑着问:“这次的老师也不是加班派的吗?”
与平时无异的轻松语调让杨焱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他说:“不是。”
顿一下,又开口:“不是说楼下等吗,怎么直接来教室了。”
林思霁和杨焱约定的见面地点,一直是表演系教学楼大门,如果表演系的早课拖堂了,林思霁便会在微信上问一声,然后跑到教室门口等人。
虽然说那“问一声”,也基本属于“我就象征性问问,答或不答我都来”的形式流程。
但这确实是第一次,林思霁连同这种形式流程也不走,直接一声不吭的跑过来。
面对杨焱的问题,林思霁怔一下,随后开口:“忘记了,不好意思。”
杨焱说:“没事。”
杨焱有些后悔询问林思霁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来了,因为他忽的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询问这个问题。
毕竟昨晚,他亲林思霁的时候,也没问人意见不是。
杨焱表面冷静,心中懊恼波涛汹涌。
杨焱想,林思霁肯定也联想到昨晚的事了,他的反应明显很不正常……
明明刚开始氛围还挺好的。
现在又整尴尬了。
杨焱悔不当初,他默不作声地把“说话的艺术”加入自己的书单,打算日后潜心拜读。
两人相对站着,身边氛围虽没昨晚那么诡异,但也古怪到足以让路过学生都多回头多看两眼的程度。
再这么站着不是事,林思霁打破沉默:“走吗?”
杨焱如释重负:“走吧。”
拳击课时,情况稍稍好了些,熊飞翔喋喋不休的话语很大程度上分散了杨焱的注意力,虽然从场外飘来的林思霁的视线仍然让他无所适从,但杨焱可以用猛揍沙袋的方式缓解尴尬。
一节拳击课风平浪静地结束了,或许是由于心理压力过重,一个半小时的课程下来,杨焱少有的没有感觉到肉体的酸疼,反而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下课后,他拿起边上的水杯补充水分,熊飞翔兴致勃勃地凑过来:“你们俩吵架了。”
他的语气贼兮兮的,透着嗅道八卦的兴奋之气。
杨焱一时被刺激,小呛一下,没好气地开口:“没有。”
“噢,但你们俩今天状态都好奇怪,尤其是大帅哥……”熊飞翔思索下,肯定地说,“他简直像被渣男睡了还没得到负责的怨妇!”
杨焱手一抖,掌中半瓶水受惊地震荡,不少水珠震出来,落在绷带上,晕开一块块污渍。
杨焱的声线也同那水面一般受惊般越起。
他急迫且做贼心虚地反驳:
“我没睡他!”
他这一句太过激昂,本身就在密切关注这边情况的林思霁伸长脖子,不知有没有听见。
熊飞翔被他忽然一吼,委屈地撇嘴:“没说你睡了啊……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啦打个比方……小可爱你着什么急呀,一点都不可爱了都。”
杨焱也知道自己脑抽了,他心虚的瞥一眼林思霁,小咳一下,低声嘟囔:“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可爱。”
“好啦好啦小可爱。”熊飞翔大度地原谅他的冒犯,他贴心地拍拍杨焱的肩膀,用老鸨一般温柔老练的口吻哄骗道,“男人都有这一两天的啦,忍一忍……好好和大帅哥谈谈,有矛盾说开了就好,实在不行床上滚一遭什么都不算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