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主府和我的贝勒府大小差不多,但比起我那府里,公主府倒是显得宽敞多了。先别提后面的花园马场,就说公主府后面的那一大片空地,就让人眼馋得很。姐姐你到时候可以把府邸后面的草场也圈进府里,到时候就可以在自己家里赛马了。”
四公主提到五阿哥说的“自己家”这个形容词,也活跃了不少。只是,她笑着敲了敲五阿哥的脑袋:“又在胡说了,我如今是和硕公主,这府邸本就有些出格了。若是再扩大,岂不是违制了?”
“哦。”五阿哥委屈地低下头,“我知道了。姐姐,你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又什么要改的,我帮你去办。”
四公主柔声道:“谢谢我家小五。只是如今我已经出宫,也该学着自己经营自己的府邸了。你别担心,我这些年也不是白过的,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六月,五阿哥参见完四公主的婚礼,带人匆匆赶回了京城。
五阿哥回到府里,洗漱换了身衣服,就赶往婴儿房。因为他知道,小茹这时候一定在那里陪着孩子们。谁知他赶往了婴儿房,却发现不仅小茹不在那儿,连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五月,福晋人呢?孩子们呢?”
“靖海侯这些年驻守南方,又常年积病,身子一直不太好。前些日子靖海侯向皇上致仕,祈求回京安度晚年,皇上同意了。福晋这些日子天天带着两位小阿哥去靖海侯府看望施将军了。”五月道,“阿哥您刚才匆匆就往这边跑,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五阿哥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两声:“那我现在去靖海侯府看望施将军还合适吗?”
“按理来说,您是贝勒皇子,施将军只是三等靖海侯,尊不下卑,您是不必去的。但施将军是福晋的外祖父……您自己考虑吧。”最重要的是,五阿哥就算要去靖海侯府,也千万别带上他。施将军眼光毒辣,他真担心被施将军看出端疑来。
五阿哥道:“那五月你快些去帮我挑些礼物吧,咱们一起去靖海侯府。”
“礼物早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出发。但府上没有人坐镇,我担心会乱成一团,阿哥带其他人去吧。”五月建议道。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五月。”五阿哥对五月的态度没想太多,“啊,对了。趁着这时候,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五月,你要继续留在五贝勒府吗?”
五月满脸惊讶:“阿哥是要赶我走吗?”
“当然不是。”五阿哥连忙反驳,“这些年,五月你在我身边,真的帮了我很多,也教会了我很多事情。只是,我知道你心有大志,博学多才,只留在我身边为我处理这些琐事,岂不是辜负了你的才华?”
五月苦笑道:“阿哥,我是阉人。”是的,从他进宫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一个阉人,一个天残。
“那有如何?太史公亦受过宫刑,不也创作出了史家之绝唱,流传千古?再说说近的,郑和下西洋,威扬国威,何等壮阔波澜?”五阿哥平缓了口气,“五月,你于我既是友人,又是启蒙之师。你若是担心你的身份,我可以帮你重新置办一份户籍。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开口,我也可以帮你的。”
五月真得很心动,但他的身份并不止阉人这一重阻碍。
他听到自己坚定的声音:“五月,只愿留在五阿哥身边,照顾五阿哥。”
五阿哥叹了口气:“没关系,你现在不用急着下决定。我做出的承诺,永远有效。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先去靖海侯府了。”
“五阿哥慢走。”五月恭敬答道。
·
五阿哥在靖海侯府下人的带领下,进了正堂。正堂里坐着不少人,除了坐在一边的纯茹,还有端坐着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两侧坐着不少年轻人,都透露着军人的气息。
施琅高坐堂上,金刀大马。虽然施将军的头发已经花白,但精气神看着比一般的年轻人强多了,一点也没有需要致仕的意味在。
“胤祺见过施将军。”
因为五阿哥对着施琅执的是晚辈礼,所以施琅也坐着接受了。
“听说小茹说,五阿哥的骑射功夫不错,不如和我这个老头子比一番。”施琅哈哈大笑。
“阿公——”纯茹喊道。阿公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比什么比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她对着五阿哥隐晦地摇了摇头。
“茹丫头,你可别捣乱。爷们说话,女人别——”看着纯茹那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杏仁眼,施琅的音量渐渐弱了下去,“五阿哥还没说话呢,你总得问问他的意思。”
皮球踢向了五阿哥,五阿哥答道:“施将军老当益壮,胤祺恭敬不如从命。”
施琅大笑:“哈哈哈,这才算是大好男儿嘛,老被娘们儿管着算——”
“咳咳咳——”纯茹重重地咳嗽了三声。
施琅尴尬道:“咳。老夫去换骑装了,你也让茹丫头带你去客院换衣服吧。”
·
客院里。
五阿哥对着纯茹恳求道:“小茹,可以别踩我了吧。衣服已经换好了,我要换鞋了。”
“哼——我又没踩疼你。”纯茹还是有点生气,“干嘛答应阿公和他比试啊?你别看阿公现在好像生龙活虎的样子,其实年前生了大病,大夫都快放弃了呢。所以这次阿公才在阿婆的劝说下,致仕回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