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垨因古归荑这语气愣了一下。
古归荑却持剑迎上司空原,扭头对他说:“还不快走!”
看着古归荑和司空原对上不相上下的修为,南宫垨眯起了眼睛,但并未说什么,转身离开。
“不准走!”司空原想要追上,被古归荑挡了回去,“你还是先救自己吧。”
司空原本害怕自己伤了古归荑没敢用全力,眼下却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使出了十成十的灵力,但还是被古归荑挡了回去,他脸上讶色闪过,“古师妹,怎么你……”
“砰”的一声,司空原话还没说完就被甩了出去,在沙滩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鲜血喷在冒着寒气的砂石上,司空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一个化神期的修士,竟然在元婴期修士里无还手之力。
看着身上气势极盛的古归荑,他猛地意识到,她根本不是元婴期。
……
虞衍白是被冷醒的。
刺骨的冰冷将他的意识从身体深处拉出。
长睫颤颤,眸光从浓密的睫毛下轻闪,红色妖痣坠在半阖的眼皮上方,冷白肌肤上水雾凝结成珠,打湿了虞衍白的脸颊和头发。
眼前人影影绰,最终化为一人,荒戢的脸在眼前放大。
脸颊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衍白。”“衍白。”呼声在耳边放大。
意识渐渐回归,虞衍白本还迷茫的眸子瞬间睁大,猛地后退,挣开面前人的手。
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退无可退,虞衍白偏开脸,脸上覆着的手也随之压过来,挣脱不开,让他不得不正视面前的荒戢。
荒戢清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黑眸在昏暗的空间里闪着点点光,“醒了?”
虞衍白冷冷的看着他,“卑鄙小人,枉为帝君,只敢来阴的,不敢光明正大,我妹妹和羊咩咩呢!”
荒戢笑了一下,笑不见底,“帝君如何就要做君子?”
“至于他们……”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很安全。”
“很安全?”虞衍白不信,“你要的是前任帝君,如今我已经到了你手里,你也应该遵守诺言放了他们。”
荒戢挑眉,“诺言?什么诺言?”
“我觉得。”荒戢身子下沉,靠近虞衍白,幽深的黑眸与他对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吧。”
他的手掌此刻压在虞衍白的腰侧上,透过薄薄的衣服,在腰侧摸索。
虞衍白口中的话咽回去,腰侧灼热,不知是帝令的温度,还是荒戢手掌的热度,他避了一下,没避开,只得咬牙忍着那股痒意。
“弑父篡位,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您可真是狠毒。”虞衍白忍不住开口讽刺,想要激起荒戢的怒气,好拖延时间,大师兄一定在赶来的路上,就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能到。
但面前的荒戢好像没被他的话激怒,反而抬眸问:“狠毒?”
“他告诉你的?我狠毒?”荒戢笑了,“他说什么你都信,可真是傻孩子。”
“怎么?”虞衍白冷眼看他,“对于帝君来说,弑父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荒戢没接他的话,而是说:“虎毒还不食子,普天之下,若说狠毒,衍白腰间的那人,才是最狠毒的人。”
“什么?”虞衍白蹙眉,狐狸眼中满是不解,“你什么意思?”
“他跟你说他是我父亲?”荒戢笑笑,眸底一片冷,“我的父亲,早在万年前,就已经死了。”
虞衍白更懵了,“帝君不是你父亲?”
可每一任帝君都是上一任的子嗣,怎么会……
荒戢垂下眸子,落在少年腰侧闪着金光的白袍上,冷笑着说:“父皇,您说,儿臣说得对吗?”
虞衍白被亓迦的话冷出一身鸡皮疙瘩,他忍不住颤了一下。
“别怕。”荒戢收了手,双手从少年腋下伸过去,将少年抱了起来,让少年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站了起来,手掌从少年的脊背滑下,轻拍,“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小狐狸。”
虞衍白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荒戢抱着他。
他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
荒戢:“去取出我的好父皇。”
顿了顿,他又道:“等这事结束了,你就随我回帝宫。”
虞衍白:“你有病?”
荒戢并没有生气,而是抱着少年往前方去,低声应:“是病得不轻了。”
“这孽,起于你们虞氏狐族,也该终于你们虞氏狐族,我要一个你,并不过分。”荒戢的声音很温柔,但落在虞衍白的耳里,却让他不寒而栗,“我是很喜欢你的,听话又漂亮的小狐狸,就该养在深宫里,乖一点,我会很疼你的。”
“等抹去了结魂的魂契,洗去了记忆,千万年的世间繁华任你享受。”
听他说抹去记忆,虞衍白一下想起了上辈子,他的记忆,正是被荒戢抹去的。
狐狸眼中闪过凛光,双眸垂下,虞衍白不再开口。
寂静在少年沉默后尤为显眼,昏暗潮湿的空间里,水滴声被放大。
“滴答”“滴答”的声音充斥双耳,让人的心跳也加速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