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他做什么?你就在这待着。”无止拉住了他,他和任沿行互相对视一眼,
“我们帮你去找。”
华清自知自己去了外面只会添乱,他最终道:“万事小心。”
*
无止到岛上时,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地上尽是血迹,狰狞可怖。
周围安静地可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蛰伏。
任沿行四下观察着:“这里似乎刚进行过激烈的斗争。”
无止点点头:“看这血迹,似乎往那边去了。”
两人顺着血迹走过去,突然听见一阵狂妄的笑声。
这笑声他们不久前才听过,是陈吟的。
两人不由加快了步伐,走过去果真看见陈吟站在那屋顶上,悠闲地扇着扇子:“沈将军,我这毒人,威力不错吧?”
“从今往后,这天下便是我的了。”
沈寒跪倒在陈吟面前,他皱着眉,血液从他嘴角流了出来,他拿着剑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可他仍然支撑着。
陈吟收起了扇子,旁边几个毒人从天而降,直接跃过来撕咬沈寒。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将几个毒人击开了去,扬起一些尘沙,待看清时,只见一黑衣公子立于沈寒面前。
无止手握白剑,在手中旋了几圈:“你的天下,你这口气好大呀。”
陈吟面色一顿:“你……你们怎么还活着?”
无止在剑身上悠闲地吹了吹:“什么,只准你活着,别人不许活着?”
沈寒视线有些模糊,可依然认出了眼前二人,他面上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你们……为什么……”
“别倒下。”
面前之人没有转过脸来,他只是手握利剑,挡在他前面,这一刻,仿佛他们之前的恩怨一消而散,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上。
然后沈寒听见他说:
“阿清在等你。”
听了这话,沈寒突然笑了,嘴角的血液随着他的笑有些歪歪扭扭,可他的笑却带着几分真情:“谢谢。”
话落,沈寒费力地支起身子来,他握紧了剑,之前的狼狈一洗而空:“尽管来。”
是秋季了,枫叶随风轻轻落在地上,落在了充满尘灰的地面上。
看见自己的毒人被面前三人一个个击退,陈吟咬紧了牙,他冷哼一声:“你们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座岛。”
被打倒地毒人突然站了起来,毒气随之从他们嘴里喷洒出来。
毒气染绿了周围的植物,那植物疯一般地生长,它高大生猛,遮去了碧蓝的天空,直接向几人刺来。
任沿行侧身躲过,他抓住植物的藤蔓,一折便折断了去。
身后的沈寒没有动作。
“你站着做什么?”无止抓住藤蔓,那藤蔓来势凶猛,他瞥见身后沈寒没有动作,抽出空隙问道。
“累了。”
“什么?”
“这个岛积累了太多的利益,夺权,谋利……我在这里的每一年,都见证了太多生死。”
“他们为了虚无的王位,不惜杀掉自己的挚友,牺牲自己的家人,云浮岛已经染上了太多的血泪,他累了,我也守累了。”
无止突然觉得脚下一松,他低头望去,脚下的地竟然在塌陷。
“它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沈寒手中捏着一颗金色的灵核,随着他的用力,云浮岛动摇地更加厉害。
天空传来一阵长鸣,抬头望去,火灵鸟在空中扑扇着翅膀而来,那鸣声凄凉绵长,似乎在向它的主人告别。
“火灵鸟已经陪我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还它自由了。”火灵鸟停在了他面前,他伸手抚了抚那火色羽毛,“你们带阿清走。”
“阿寒!”
天摇地动中,沈寒突然听见了那陪伴了他十年的声音,他转过身去,果然在逐渐坍塌的宫殿中看见了华清。
他在火光中朝自己奔来,最后抱住了自己:“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要毁了云浮岛。”
沈寒只是将华清推开,他看向无止,“你们快带他走。”
“我不走!”少年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沈寒声音沙哑。
任沿行上前拉住华清,将人带上了鸟,这一刻,他的目光竟然比往常任何一刻坚定,他看着无止:“走。”
无止应声上鸟,华清挣扎着,他的声音撕心裂肺:“阿寒,我不走!!”
云浮岛逐渐坍塌,宏大的宫殿支离破碎,慢慢在半空中下陷。
沈寒注视着华清,泪水突然从眼角滑落。
他说:“对不起,阿清。”
可这相隔的距离甚远,无止和任沿行听地真真切切,华清却没听见这句话。
火灵鸟展翅往空中飞去,它再次发出了凄凉的长鸣,似乎在向这一切告别。
华清注视着坍塌的云浮岛,突然他翻身一跃,直接从空中跃了下去。
沈寒自然察觉到了,就在华清坠落的那一刻,他伸手抱住了华清。
两人在坍塌的浮岛中紧紧相拥。
云浮岛从半空中陨落,破碎的浮岛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沈寒听见华清说:
“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犹如他们初见时那样。